柳劍臣傷勢好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大理寺找上官青云,去了解曹秉純遇害的案情進展情況,畢竟他是接下了這樁任務的。
上官青云這幾天下來,為案子發愁像是蒼老了好幾歲,人也變得很憔悴,見到柳劍臣來訪,眼里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只是當他聽到柳劍臣也毫無頭緒時,眼睛里的光彩又暗淡下去了。
上皇已經當面訓斥他幾次了,但是訓斥歸訓斥,上官青云依舊對這件奇案束手無策。
柳劍臣上門的意思,一是想了解情況,二來也是想找上官青云商議一下的,他思索了幾天,這案子唯一的方向,便是從各方的利益上去分析,最直接的是,曹秉純死了,對誰最有利。
只是見到上官青云的神情后,柳劍臣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
自己的這點微末伎倆,如何去與人家堂堂的大理寺卿去顯擺。
出了大理寺,一直跟隨著的李典常問道:“柳公子,咱們現在是回聽雪別苑,還是……”
“李叔,躺了這么些天,要不咱們去走一走,透透氣?”柳劍臣笑著說道。
李典常笑了笑,說道:“聽公子您的。”
他們拐彎進入大理寺斜對面的正明巷,這條巷子連接著大理寺,叫正明巷,是取正大光明的意思。
小巷里有很多小吃攤和店子,問著香味,柳劍臣頓時嘴饞了,看天色也將近晌午,便提議先去吃點東西。
李典常本是要帶柳劍臣去這條巷里最好的一家館子的,柳劍臣卻在一個路邊攤坐下來。
原因是他遠遠看到,這攤的老板,一個中年大叔,那臉上的笑容始終沒落下過,當然最關鍵的,是他旁邊站著一個花季小娘,在替他打下手,花季小娘笑臉如花,動作麻利。
“老板,給我們來兩碗炸醬面。”柳劍臣叫道。
“好嘞!公子稍等,面馬上就來。”老板響亮地應道。
不一會兒,那個花季小娘端來兩碗面,把面放在桌上后,又送了他們一個甜甜的微笑。
柳劍臣攪拌了一下,然后嘗了一口,贊道:“老板,你的這個醬味道真不錯。”
“公子真是食里行家,嘗得出我這醬與別個的不同,公子,告訴您,做這醬的配方和工藝,那可是我家祖上流傳下來的,都有幾百年了,誰嘗了都說好。”那老板看起來一副憨厚像,夸起自家的醬來,卻說得繪聲繪色。
“爹,你又在賣弄了。”一旁的花季小娘埋怨道。
柳劍臣笑了笑,說道:“老板說得不錯,這醬的味道確實不錯。”
老板邊忙著,邊在他閨女耳邊嘀咕幾句,花季小娘點了點頭,然后裝了兩堞小菜,送到柳劍臣他們的桌上。
“這是送你們的,我爹說,感謝您稱贊他做的醬。”
“多謝姑娘,也替我謝謝你爹。”有李典常在旁邊,柳劍臣說話也不敢太放肆。
花季小娘又丟下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老張,這幾天晚上怎么沒見你去銅鑼巷那邊,之前晚上你不都在那邊擺嗎?”一個客人問道。
老板搖了搖頭,說道:“不敢去嘞,現在晚上不太平。”
“怎么,老張你也知道鬧鬼的事了?”
“哪能不知道呢,有一回我晚上回來,還遇到了呢,幸虧我躲藏得好。”老板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了笑容,反而露出些膽怯,像是看到什么詭異恐怖的事,還心有余悸。
柳劍臣把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著,抬頭看了看李典常,李典常點了點頭,表示他也知道這事。
說到詭異的事情,柳劍臣突然想起,那晚在富春巷,劉元霸祭出一物抵住了驚蟄,當時情況危急,柳劍臣沒有仔細去想,現在回想起來,那物的周身,依稀被一團黑氣包裹著,這讓他又想起了揚州錢王府的那些異人。
能暫時抵擋得住驚蟄攻擊的,一定不是凡品,想不到這皇城國都,天子腳下,也是不太平。
李典常結完賬,與柳劍臣正準備走,路邊走過來一個青衣小生叫住了他們。
柳劍臣只覺得眼前的青衣小生長得俊俏可愛,心里不免有些好感。
“柳先生,這個給你。”青衣小生遞給柳劍臣一張折起來的紙條。
柳劍臣看了李典常一眼,然后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