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劍臣一臉笑容地說道:“姐姐,咱們是一家人,說謝干啥!”
柳含煙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只是臉上太臟,看不出表情。
“姐姐,大伯嬸娘他們呢?”
聽到柳劍臣問起,柳含煙剛露出微笑的臉,馬上又換上一副凄容,眼里的淚水又開始往外冒。
“爹娘,還有叔叔嬸嬸們,他們都沒有逃出來。”說著又忍不住低聲哭起來。
柳劍臣抬頭看向鎮子的方向,那邊的天空還是通紅一片,他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普通的人活下來的機會,非常的小。
柳家四百多口人,看來活下來的,就只剩下自己和含煙姐了。
他不清楚鎮子為什么會飛來橫禍,五爺爺像是知道一些,只是沒有說明,他想他會弄清楚的,如果這滅族的通天大禍,是那些外來人造成的話,那他以后一定要為昆吾鎮一千多條性命,向他們討個公道。
柳含煙掙扎著走到潭水邊,用手舀水洗臉,然后又梳弄了一下頭發,收拾妥當才又一拐一拐地走回大石邊。
恢復本來面目的柳含煙,臉色慘白,雙眼微紅,神色有些萎靡,一副楚楚可憐的凄容,柳劍臣看了,心里生出一絲憐惜之情。
他以前雖然和柳氏家族的人接觸少,但他也聽人說起過,這位堂姐不但模樣出眾,而且心靈手巧,深得柳老爺的喜愛,是鎮上少有的幾位能進學堂讀書的女孩子之一。
柳劍臣正看著堂姐發呆,突然耳邊傳來喝么聲,有人在快速向這邊縱飛而來,他趕忙走到柳含煙身邊,伸手抱起她,縱身而起,往旁邊的山上躍去,找了一片雜草樹枝,躲到了里面。
柳含煙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他,柳劍臣伸出一根手指到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后伸手指了指下面的河灘。
不一會兒,有一行六人來到河灘上,看樣子是后面的四人,在追趕前面的兩人。
雖然隔得遠,但柳劍臣不膽能聽清楚他們的對話,而且也能看得清楚場中的情形,這是他在那場“奇怪的經歷”中所獲得的能力。
“澹臺明月,我都說了,你是跑不掉的。”
“錢萬貫,你不要太張狂,就算我和師兄今天命喪于此,我爹會給我報仇的。”
后面說話的女子聲音,柳劍臣很熟悉,便是今天在石拱橋上說話的那名女子,而她口中說的錢萬貫這個名字,柳劍臣聽了挺耳熟的,似乎在哪里聽說過。
柳劍臣凝神注視著下面,果然見到被追趕的兩人,一男一女正是他見過的那對師兄妹,原來那名女子名叫澹臺明月。
后面的四人,一人身材肥胖,他身邊站著一個身著儒冠的中年漢子,另外兩人都是身穿道袍的年輕道士,一人背上插著一把長劍。
“你爹來了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你們南天城遲早是我們錢家的。”柳劍臣看清楚了,說話的正是那個身材肥胖的人。
澹臺明月的師兄跨出一步,攔在他師妹的前面,晃了晃手中的劍,冷冷道:“姓錢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咱們進昆吾鎮尋寶,各憑機緣,你破壞規矩,竟然出手搶奪,就不怕遭報應!”
錢萬貫冷哼了一聲,說道:“姓瞿的,別逞英雄了,告訴你,我今天不但要奪寶,連人也一起奪。”
“妄想!”澹臺明月怒喝道。
場中的情形瞬間緊張起來,這時,柳劍臣感到身旁的柳含煙渾身在發抖,便轉頭看著她,見她一副很冷的樣子,遲疑了一下,便伸手把她摟在懷里,暗中運起氣息,不一會兒兩人的身上都暖和起來。
雖然是自己的堂弟,但是從未被青年男子摟抱過的柳含煙,依然有些緊張,害羞。
“玉單先生,快速解決他們吧,免得夜長夢多。”只聽見錢萬貫對身邊的儒冠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