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甲,你要逆世間道理而行,我敬佩你的勇氣,但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不會因你而改變。”
李承景伸出兩指,夾住空中的白玉杯,放到嘴邊輕輕吹了吹,然后仰頭喝下。
白玉杯被李承景輕輕一甩,又飛回黑衣人面前的案幾上。
黑衣人看著案幾上的白玉杯,輕聲笑道:“或許我是對的,或許你是對的,不過遺憾的是,你等不到分清楚的那一天了。”
說完,黑衣人長身而起,面前的案幾消失不見。他身后的那兩人,走上前了一步,來到黑衣人的身旁,兩人都是空著手。
“神荼郁壘,聽說當年陽巖老兒留下過一招渾元萬象,你們想不想見識一下?”黑衣人笑問道。
“尊主開口,我二人遵命便是。”那個長相俊美的人說道。
柳劍臣這會兒在低頭沉思,以至于后面黑衣人所說的話,他都沒有注意去聽,原來當他看到黑衣人大袖一拂,面前出現一張案幾時,他心里狅震,終于想起了,為什么那黑衣人會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當日在那無名山中,他躺在大石上休息時,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他在一處洞府里,見到了一個自稱慶甲的中年人。
他依稀記得,夢中遇到的那人,與眼前的這名黑衣人樣貌一樣,只是這黑衣人看起來年輕一些。
“柳劍臣,你怎么了?”
司馬貞娘見他一直在發呆,于是小聲問道,見他沒有反應,又伸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柳劍臣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抬頭看著司馬貞娘,搖頭說道:“我沒事。”
在以往,這些弟子中,那幾位性情孤傲,卓爾不凡,如司馬貞娘,如秦月魄,如那幾名眼高于頂的男弟子,自然是不屑與人為伍的。
如今大災來臨,人人都脫去了偽裝,展現出了真實的一面。
渾元峰上突然變得很安靜,沒有人再說話,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鳥叫聲,之后,渾元峰甚至整個蜀山又陷入了一片沉默。
李承景抬頭看著天空,往日清明的天空不見了,被滾滾烏云籠罩著。
“來蜀山剛好一甲子了吧。”他想道。
往昔的一幕幕,瞬間都浮現在眼前,富麗王宮,家族內斗,山上學劍,繼任宗主,等等,這些事情就像是發生在昨日。
“自己大概是劍宗在位最短的宗主了,也是最短命的宗主。”李承景苦笑了一下。
隨后,他凌空飛起,立身在渾元宮的上空,雙手抱圓在胸前,以他為中心,漸漸刮起了陣陣旋風。
各峰的峰主,以及宗門長老,也都如李承景一般,雙手抱圓在胸前,他們身后的年輕弟子,都靜靜地看著他們的宗主和師父,臉上無不露出悲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