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劍臣猛地把頭埋進水里,逼著自己停下胡思亂想,他心里漸漸害怕起來,自己怎么老是會想到這些,不由得有些恨起了自己的邪惡。
柳劍臣是聽到秦月魄在門外喊他,才從木桶中出來的。穿好衣服開門出去,看見秦月魄扶著廊上的柱子站著,看他的眼神有些鄙夷,并且喊了他一聲流氓。
柳劍臣頓時滿臉通紅,心怦怦直跳,以為剛才自己在房里想的事情,被秦月魄察覺了。
不過當他去背秦月魄時,見她沒有拒絕,他的心里才稍稍放心。
華貴夫人換了一身裝扮,褪去了周身的華麗,做一個居家夫人的打扮,樸素干凈,臉上的脂粉也洗掉了。
前廳里早備好了一桌酒菜,旁邊有兩個粉衣小環伺候著,見到柳劍臣背著秦月魄來了,華貴夫人忙迎了上來,伸手扶著秦月魄坐到凳子上,然后又拉著柳劍臣坐下后,自己才坐到對面的凳子上。
“今兒是八月十五,天上月亮最圓的一天,也是家家戶戶團聚的日子,今晚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們先喝一杯。”華貴夫人笑道,臉上表露出的幸福笑容,好似真是一家團聚一般。
柳劍臣看了秦月魄一眼,見她已經喝了杯子里的酒,便也一口喝了。
“真是兩個好孩子,為娘的今兒真高興。”
她邊笑著邊起身給兩人夾菜,還詳細說著每道菜是怎么做的,對身體有什么益處,不厭其煩地叫他們多吃,就像是一位母親,在照顧兩個遠游歸來的孩子一般。
柳劍臣慢慢覺得,眼前的夫人好像變成了娘,一顰一笑,都與娘一樣,他的眼睛里變得濕潤了,心里有一股暖流升起,如不是旁邊的秦月魄掐了他一下,他差點就一聲“娘”,沖口而出了。
“唉!”
華貴夫人已經坐回了凳子上,她看著秦月魄,惋惜道:“姑娘果然是劍宗弟子,心志堅定。”
柳劍臣的臉上還有些茫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秦月魄只是冷哼一聲,沒有作聲。
華貴夫人端起酒杯,仰頭喝了,然后看著杯子說道:“我只想如一名母親那樣,和自己的孩子們,好好地吃一頓團圓飯,每年八月十五,我都會做這么一桌子酒菜,來招待我的孩子們。”
秦月魄冷冷地看著華貴夫人,冷笑道:“那吃完了飯,你的那些孩子們都去了哪里?”
華貴夫人微微一笑,臉上盡顯母親的慈愛,說道:“吃完了飯,我便將他們埋在了后園里,這樣他們就不會再走了,可以好好的陪著我。”
柳劍臣咳嗽一聲,驚呼道:“你把他們埋了?”
“對啊!你們快吃,我已經命人挖好了坑,待會就埋你們。”華貴夫人吃吃笑道。
柳劍臣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怒目盯著華貴夫人,準備去摸驚蟄劍,卻發現不在身邊,心里一驚,轉頭去看著秦月魄,見她皺著眉頭,眼里也有些驚恐。
“都說劍宗弟子的厲害,全在手中的劍上,如今你們都沒有了劍,不知道還能不能奈何得了我呢?”
華貴夫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說話的神色,依舊如一位慈祥的母親一般。
秦月魄冷哼一聲,說道:“那也未必。”
只見她右手捏訣,閉目念念有詞,突然睜開眼睛,口中喊道:“疾!”
只聽見后院,響起一聲劍吟,緊接著,一束白光從東邊的窗戶飛入,在屋里盤旋幾周,停在秦月魄身前,劍尖對著華貴夫人。
“御劍術!你練成本命劍了!”
華貴夫人臉色一變,不過瞬間又恢復了,沉聲道:“那又怎樣,老娘還是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