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杯一杯地喝著,淚一滴一滴地落下,十八年來,曾子常第一次體會到了萬念俱灰的感覺,什么權勢地位,什么富貴榮華,他都覺得不重要了。
自見到那名如仙子般的女子后,他的整個心思都不自覺的放在了她身上,仿佛自己的兩魂六魄隨著她走了,自己只留下一魂一魄吊命,一切都變得沒有知覺。
唯有胸膛中的那顆心,傳來一陣陣糾人的疼。
“既然不能讓我常伴她身邊,為什么要讓我遇到她呢?”曾子常又是一杯酒下肚,至于酒是什么味道,他沒有丁點兒感覺。
他是真的醉了,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但腦袋偏偏卻清晰的很,清晰到那女子的一笑一顰,一言一語,他都能夠清晰地想起。
哐當一聲,桌案上的酒壺被曾子常的一只手碰到了地,摔得粉碎,壺中余下的酒潵了一地,不過他沒有去管,而是一只手枕著頭,扒到了桌案上。
“唉!”
一聲嘆息響起,隨即有人說道:“只有懦夫才會借酒消愁,既然是自己的至愛,為何不去爭取,而要在這里買醉,活像一只死狗。”
曾子常驀地撐起頭來,一雙朦朧的醉眼向前看去,只見一個黑衣公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案幾對面,而酒館里的人都站著不動。
“你是誰?”曾子常問道。
黑衣公子笑了笑,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是誰?”曾子常茫然道。
“對,你是誰?”
曾子常吃力地撐起身體,讓自己坐直了,伸手摸了一把臉后,說道:“我是誰?我是曾子常。”
“不錯,你是曾子常,你是君子國的三王子,是這中庸城里紈绔公子的頭。”
黑衣公子笑著道,他的聲音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深深地刺入曾子常的心里,使得他慢慢清醒過來,眼睛的目光,也越來越明亮。
“不錯!我是君子國的三王子,是父王最疼愛的三王子。”曾子常喃喃道。
“那么你又是誰?”曾子常又問道。
黑衣公子離席站起來,然后向曾子常行禮道:“在下姓寧,草字采臣,乃是咱們君子國韶樂城人,一直仰慕三王子的風采,特意來中庸城拜會,沒想到在下三生有幸,竟然在此地遇到了三王子。”
曾子常腦袋暈乎乎的,見黑衣公子說自己是君子國韶樂城人,便沒有在意,也站起來還了一禮,君子國人立身處世,第一的要務便是知禮,哪怕是兩人相約決斗,也要講究個“揖躟而升,下而飲”的禮儀。
“剛才寧兄所說的話,是何意思?”曾子常問道。
寧采臣微微一笑,說道:“我將才就站在街的對面,對這里所發生的一幕,都看在眼里,實在是為三王子的一片癡情所感動,同時也為三王子叫屈。”
曾子常苦笑一聲,說道:“那如能怎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