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無名山來,柳劍臣先是一路往東,走了大約五十里后,這才轉向西南,朝著中庸城的方向走去,他不敢走大路,怕撞見生人或是君子國追捕他的差役,自己現在是君子國在逃的重犯,一切都得小心行事。
他再次進城的目的,是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陷害于他,因而躲在暗處會比較好行事,最好是眾人都以為他逃去了別處,而他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又回了中庸城,這就叫做“出奇”。
“不知道秦師姐怎么樣了,她聽自己做下了如此卑鄙下流之事,肯定痛恨極了,自己好不容易在她心里建立起來的一點好感,這下又肯定是蕩然無存了。”
柳劍臣一路走一路想,不覺走進了一片楓樹林中,中庸城外的高山楓樹成林,往往是整座山都是楓樹,一到秋天,漫山遍野都是火紅一片。
突然,他抬起頭警惕地往四周張望,他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陣陣輕微的波動,在蜀山待了三個多月,他對這種空氣波動很是熟悉,那是劍氣所引起的。
自從坪溪老人廢去了他一身的偽修為后,他身上的那幾種能力比起以前,反倒增強了不少。
柳劍臣握緊了拳頭,然后尋著空氣的波動,人如離弦之箭,直竄而去,地上揚起了一道塵土。
林子的空地上,一場規模不大的廝殺正在發生,規模雖然不大,但是場面極其血腥,如讓君子國那些一輩子都鉆在圣賢書里的老夫子們看到了的話,定要以為是國主做了什么違禮之舉,要大嚷嚷著“上有違禮之舉,世有邪魔滋生”的話了,勉不了又要糾集大臣們,讓國主來一次“虔心祭天”,以思己過。
柳劍臣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怒氣填膺,雙拳握得格格直響,身體里突然像有什么被點燃了一般,一時間再也忍不住了,他也不拔劍,直身沖了過去,對著一頭正撲向一名少女的人魔,狠狠地揮出一拳,打在那頭人魔的胸膛上,那頭高大壯碩的人魔,頓時如一堆肉山一般,摔出去了一丈多遠,身體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嘴眼鼻耳中都流出了黑色的血,這頭人魔的小命,竟然被柳劍臣剛才的一拳,給送回了幽冥世界的老家。
那名少女睜大一雙眼睛,怔怔地看著那個身影普通,卻勇猛驚人的少年,一時竟然忘記了再出劍。
柳劍臣一拳殺了一頭人魔,連他自己的心里都是驚訝不已,完全沒想到坪溪老人對他一個多月的地獄般折磨,竟然讓他爆發出了如此驚人的力量,他沒有停留,身體快速橫移,對著一頭人魔又是簡簡單單的一拳全力打出,這次一拳打在那頭人魔的頭上,那頭人魔的頭如西瓜一般爆裂開了,臨死前連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高大的身軀重重地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與人魔對戰的,都是劍宗的弟子,除了司馬勛、商雪雁、匡義、蕭夢鈴四人外,地上還躺著幾具劍宗弟子的尸體。
自從柳劍臣加入戰團后,他們四人逐漸擺脫了人魔的攻擊,都退到了一旁靜靜地看著,此時的柳劍臣如魔王臨世,揮著一雙鐵拳,瘋狂地在幾頭人魔間穿搜,幾乎所有的人魔都抵不住他的全力一拳,他的拳法普通,卻隱含風雷之聲,一盞茶的功夫,所有的人魔便都倒在了地上,不是被打爆了頭,便是被一拳震碎了五臟六腑,口鼻流血。
不大的一塊空地上,躺滿了尸身,有劍宗弟子的,更多的是人魔的,大多都肢體不全,血肉模糊,直如一座小小的修羅地獄,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在林子中彌漫開來。
站在尸身當中的柳劍臣,一雙拳頭依然緊握著,張著嘴大口呼吸,他茫然地看著四周,腦海中一片空白。
司馬勛與商雪雁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眼里都是驚訝莫名,才一個多月不見,這名小師弟怎么變得這么生猛了?
對,就是生猛!
而且作為劍宗弟子,不用劍,而是用一雙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