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岐越想越復雜,額頭冷汗涔涔,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終于委然倒地,奄奄一息。朱儁正看戲看得開心,忽然見趙岐倒了,這才知道出了大事。趙岐真要被孫策罵死了,而且是死在他的面前,他也會受牽連。他連忙讓人把趙岐扶進去,又請醫匠來看。
孫策友情提醒。“朱公,趙太仆一把年紀了,沒病沒痛的都隨時會死,這一氣,不知道會氣出什么病來,你趕緊送他回長安吧,別死在你的轄區里。”
朱儁氣得大罵。“豎子,你還有臉說,有這么對一個老人家的嗎?趙太仆八十多了,比你們父子倆加起來還大,你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非要把他罵死?孫文臺,把你兒子領回去好好管教管教,這樣的人也能做官?簡直是丟朝廷的臉。”
孫堅尷尬得無地自容,孫策卻很無辜。“朱公,這跟有我什么關系啊,是他心虛。如果他是像朱公一樣憑血戰立功,就算是官至太尉,也不怕人說。”
朱儁突然打了個冷顫,盯著孫策看了又看。“怎么著,你還想罵我?”
孫堅連忙說道:“太尉言重了,他若是對太尉不敬,看我不打斷他的腿,撕爛他的嘴。”
孫策哈哈一笑,連忙拱手陪罪。“朱公饒命!”
朱儁這才松了一口氣,叫來趙岐的隨從郎官,讓他們立刻護送趙岐回長安。郎官很為難,卻沒敢說什么,只得先回驛館,等趙岐醒了再做決定。
送走了趙岐,孫策等人重新入座。孫策親自為朱儁解說形勢。總的方略,蔣干已經提過,但孫策說得更細,為什么要這么做,打算怎么做,有幾種可能的結果,又準備如何應付,一一說來。朱儁越聽越驚訝,頻頻點頭稱是,最后對孫堅說道:“文臺,你有一個好兒子,伯符思路清晰,考慮周全,著眼既高,立足亦穩,是個大將之才。”
孫堅美滋滋地謙虛道:“太尉過獎了,太尉過獎了。”
孫策笑道:“朱公,你大概還不知道,我除了跟隨家父學習兵法,還有一個師傅。”
朱儁眨眨眼睛,佯作不知,卻難掩窘迫。“又是哪位高人?張子綱嗎?”
“太尉的故郡將尹公。”
“哦,原來是他啊。”朱儁一聲嘆息。“我有好久沒見過他了。伯符若有方便,可以代我向他問安。”
孫策笑得很溫順。“一定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