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攤攤手。“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沒關系,等拿下牛渚磯,自然一切就清楚了。”
“噫,祭酒此言差矣。如果有誤會,那自然應該搞清楚。周泰明是會稽名士,孫將軍要去會稽赴任,如果因為一些誤會出鬧得不可開交,豈不是影響孫將軍的仕途?”
郭嘉眨眨眼睛,一副剛剛明白過來的模樣。“魏君說得有理。人言可畏,的確不容小覷。只是事已至此,如何能解?”
魏騰一邊大罵郭嘉愚蠢,一邊主動請纓。“騰不才,與周泰明小有交情,愿意為孫將軍奔走效勞,解此誤會,化干戈為玉帛,還請祭酒引見。”
郭嘉裝模作樣的想了好一會兒,勉強點點頭,起身出帳。魏騰如釋重負,看著眼前的食物,咬咬牙,忍著惡心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暗自腹誹。
郭嘉來到孫策的大帳。孫策已經洗漱完畢。郭嘉想情況說了一遍,最后說道:“會稽總體來說不如吳郡,大的世族不多,但會稽多山,豪族依山阻險、筑堡自守的很多,一個個的攻取會耽誤很多時間。上虞魏氏是為數不多的豪族,魏騰有求于將軍,將軍可以借此施恩,穩住一部分人,各個擊破。”
孫策同意郭嘉的看法。對魏騰這個人,他有印象。歷史上,孫策領會稽時他就是功曹,是會稽豪族的代表。他不把孫策放在眼里,多次與孫策發生沖突,激怒了孫策,要殺他,最后卻還是沒殺成。原因就是魏家在會稽影響力很大,殺了他,會引起整個會稽豪族的反對。吳夫人為此不惜以自殺來勸諫。
據郭嘉收集到的情報,魏家這么牛,就是因為魏騰的父親魏朗。魏朗是個奇才,文武雙全,學問好,還能打仗,任九真都尉時平叛立功,斬首兩千余級。九真就是后世的越南北部,那里可全是蠻夷,本地人沒幾個,魏朗孤身到任,能夠制住當地的豪強,平定叛亂,的確有點手段。他在文化上也有成就,有一部《魏子》傳世,以子自稱,沒點水平是沒這自信的。
魏朗有這自信,別人也承認他的水平。在洛陽時,就連李膺這樣的黨人領袖也佩服他,魏朗因此成了著名黨人,與陳蕃、竇武等人關系密切。竇武被誅時,他被詔書征發,知道難逃一死,半路上就自殺了,而自殺的地點不在別處,就是牛渚。
漢末是黨人最風光的時候,很多人想做黨人都沒資格,而魏朗卻是老資格的黨人,他在文化風氣尚不盛的會稽自然是當之無愧的領袖,門生或者以他門生自居的人數不勝數,魏騰這么牛氣就是托魏朗的遺澤。
不過此時的孫策并不是歷史上的孫策,他連許劭都敢懟,又怎么會把魏騰放在眼里。既然與黨人魁首袁紹為敵,又怎么會在乎以黨人自居的魏氏。既然魏騰主動送上門來了,他也不介意好好利用一下。
“我可以給他面子,但他得給我里子。”孫策輕聲笑道:“奉孝,你跟他扯兩天,等搞清楚陳登的底細,再決定是強取還是豪奪。總之一句話,什么事都可以做,虧本的事不做。”
郭嘉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