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客轉身去了。許貢歪歪嘴,獰笑起來。“豎子,讓你自以為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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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丘下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陸康等人聞聲色變,紛紛閉上了嘴巴,看向孫策。一個義從走了過來,附在孫策耳邊,低語了幾句,又躬身退去。孫策看看陸康等人,見他們一臉緊張,笑了一聲:“諸君不必緊張,大概是許貢知道我們在這里議事,派千余人來攻。”
“將軍可有安排?”
“自然有的。”孫策搓搓手。“我看諸君心神不定,估計也談不成什么事,不如去觀戰吧。”
陸康等人的確沒什么心情說事,紛紛起身離席,穿上鞋子,跟著孫策下了來到千人石邊。坡下,許褚率領二百武衛營義從擋住上臺的路,甲胄鮮明,整齊劃一,十人一組,凌厲殺進。在他們的面前,一大群人正在大呼小叫的攻擊,沒有任何陣形可言,三五成群,只是一窩蜂的攻擊。他們很勇敢,可是在這些結陣而斗的義從面前,他們連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迅速被砍翻在地。
“陸公,伯宗,許貢可在其中?”孫策背著手,云淡風輕。
陸康和張允搖搖頭。他們沒看到許貢的身影,但他們認得其中一些許貢的門客。只看了一會,他們就知道勝負已定,別看雙方兵力懸殊,但孫策的義從營不論從裝備還是戰斗力都遠超對手,雙方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沈珩走了過來,悄悄扯了扯陸康的袖子。陸康會意,和他走到一旁。沈珩用下巴指指下面的戰場。“陸公,孫將軍的部下是不是全都如此精練?”
陸康想了想。“雖不中,亦不遠矣。這是他最精銳的義從營,現在戰場上作戰的是親衛營,略遜一籌,但比起吳郡郡兵,優勢還是很明顯的。”他頓了頓,又道:“只要子正不出大錯,擊敗許貢應該沒什么問題。”
沈珩如釋重負,終于露出笑容。“陸公這么說,我可就放心了。”
“就只是放心嗎?”
沈珩摸著唇邊的短須,迎著陸康略帶戲謔的目光,忍不住笑出了聲。“多謝陸公,如果不是陸公帶他來見孫將軍,他哪有這樣的機會啊。”他嘆了一口氣,又搖搖頭。“我見識太小了,沒見過這樣的明主,真是為子正高興啊。”他看看陸康,又拱手道:“還是陸公慧眼識人,早早就將阿議送到孫策將軍身邊。以阿議的天賦,由孫將軍親炙,將來成就必然超過子正,陸家富貴可期啊。”
陸康撫著胡須,沉默了片刻。“仲山,你我的富貴都是小利,吳郡太平、天下太平才是大義,孫將軍雖然年少,卻有用人之能,我覺得他也許能為朝廷屏藩,保一方平安。”
沈珩打量著陸康,莞爾一笑。陸康還指望孫策為朝廷屏藩,卻不想想現在是什么時候,孫策的前程又豈是稱藩這么簡單。不過他不想和陸康爭執這個問題。陸康老了,思想轉不過彎來,沒法說服。他順著陸康的話說道:“是啊,不僅自身出類拔萃,還能獎掖臣屬,人盡其用,有這樣的英才入主吳會,太平可期。陸公,依我看,這郡學祭酒的人選,非你莫屬了。有文治,有武功,才算太平嘛。”
陸康正中下懷,撫著胡須,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