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壓力的不僅是孫策,一向大方得體的袁權也有些不適,本該第一時間出來布設酒宴的她站在后堂來回轉圈。
見酒水飲食遲遲沒有上來,孫策很是意外,以為袁權有事出去了,沒人安排,便讓人去看看。過了一會兒,朱然回來,神色有些不安,悄悄地示意孫策出來看一下。孫策不解,向陳逸等人告了罪,起身來到后院,一看袁權臉色不對,連忙上前詢問。
見孫策來了,袁權很是為自己的失職內疚,連忙向孫策表示歉意。
“怎么了?”孫策拉著袁權的手,發現她的手有些涼,手心還有汗。“身體不舒服?”
“不是,今天準備不周,恐怕要怠慢貴客了。”
“貴客?陳逸還是袁遺?”見袁權臉色更加不對,孫策咧了咧嘴。“你不會是說何夔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夫君,你不會不知道他是誰吧,陽夏何氏可是陳國鼎鼎有名的名族。”
孫策挑挑眉。“怎么,比你四世三公的袁家還有名?”
“若是我家盛時,倒不至于如此。可現在不比從前,這里又是軍營,各種食材有限,多是一些家常菜蔬,沒有一件山珍海味,又沒有準備,急切之間能做出什么美味?這何家是出了名的豪侈,何叔龍幼承家風,一般飯菜是入不了口的……”
聽袁權這么一說,孫策倒想起一件事來。他對何夔的生活習慣不太清楚,但是對他兒子何曾的豪奢卻不陌生。何曾是西晉開國功臣,位至三公,一餐費至萬錢,還說沒有下筷子的地方,開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頭,當時就被很多人批評。
原來這也是何家家風啊。
“既然如此,那就別費心了,請他吃工作餐。”
“工作餐?”袁權一頭霧水。
“平時招待辦事人員吃什么,就讓他吃什么。反正不管你怎么準備也達不到他的標準,索性簡單點。”
袁權想了想,用力點點頭。“說得有理,出奇制勝,說不定倒能歪打正著,落個節儉的名聲。他是陳國名族,又是黨人,在士林中頗有影響,若能為夫君揚名,不失為美事。”
見袁權誤解了自己意思,孫策不禁發笑。看來袁權今天是真的被何夔鎮住了,接連說錯話。類似的情況,在平時是不可能出現的。由此可見,每個人都有她的承受能力,一旦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她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袁權出身豪門,承受能力強一點,卻也不是無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