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上次祭拜過張衡后,張衡墓被重新修繕,建起了墓園,園中豎起了不少石碑,有的刻著張衡的文章,有的刻著張衡制造的機械,有的則是別人表示景仰之情的詩賦,大大小小近百座。祭拜完張衡后,孫策就挨個觀摩碑文,也算是難得的休息。
在一塊不太起眼的石碑上,碑側羅列的集資建碑人名中,孫策看到了一個名字:扶風法正孝直,他盯著那個名字看了好一會,確認無誤,不禁揚了揚眉。
周瑜發現了他的神色異常。“伯符,怎么了?”
“這碑是什么時候立的?”
周瑜看看石碑。石碑很新,應該是最近立的,但碑文并沒有什么特異之處,只不過一些仰慕張衡的年輕士子,在此游歷祭拜后,立碑記念,這樣的石碑很多,他不知道孫策為何對這塊碑特別留意。
“不太清楚,來祭拜的人太多,隔三岔五就會有新碑。”
“這個人在哪兒?”孫策指著法正的名字問道。
周瑜沉吟片刻,向辛毗招了招手。辛毗問清情況,說道:“此人還在南陽,我昨天還見過他。”
“你認識他?”
“他是從長安來游歷的,見過家兄,還為我帶來了一封家書,我和他見過一面。他是關中名士玄德先生法真的孫子,法真之父法雄曾任宛令、南郡太守,還舉薦胡伯始(胡廣)為孝廉,是有名的能吏,在南郡、南陽名聲都不錯。將軍應該也見過,南陽先賢祠還有他的畫像。”
孫策眉頭皺得更緊。胡廣是蔡邕的老師,是南郡有名的前賢,法家在南陽、南郡有這么深的人脈,法正還真是如魚得水啊。“沒覺得他有什么異常?”
辛毗的臉色變了。“將軍是說……他不是從長安來,而是從益州來?”
孫策沒說什么,心情卻不太好。法正有辛評的家書,應該是已經投靠了曹操,他能與南陽士子交游唱和,還在這里刻碑留名,說明南陽在對游學士子的關注遠遠不夠。張纮有理政之能,但對情報的敏感性嚴重不足。關中能夠不斷的模仿南陽的新產品,和南陽的保密工作不到位有一定的關系。
“你先回南陽,看看此人還在不在,如果在,先將他控制起來。如果不在,想辦法搞清楚他去哪兒了,接觸過哪些人,又從哪個方向離開南陽,這可能是益州細作進入南陽的通道,沿途肯定有接應的人。”
“喏。”辛毗不敢怠慢,當即帶著兩個騎士匆匆而去。
“將軍,這人很危險嗎?”周瑜說道。
“這人啊……”孫策咂了咂嘴,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可以和奉孝等人做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