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人并不陌生,幽州刺史張則的別駕田疇。
沮授心中驚駭,臉上卻不露出分毫,他向袁譚投去探詢的眼神,袁譚苦笑著搖搖頭。“公與,你來得正好,田子泰奉張使君之命,前來討要涿郡,我們正在爭執,你意下如何?”
沮授心領神會,“嗤”的一聲笑了聲來。“討要涿郡?田子泰,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居然相信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討回涿郡?那可是劉公衡的性命換來的。怎么,劉公衡尸骨未寒,你們幽州人就翻臉不認人了?”
田疇笑笑。“沮別駕,你也不用如此激憤。我不至于天真到以為幾句話就能討回涿邵,我只是先禮后兵,不愿意幽冀兩州傷了和氣。你也不用提及劉公衡,年前一戰,我們為了幫他報仇,鮮于輔等陣亡者十余人,最后逼得公孫瓚自殺,倒是袁使君一箭未發,輕松接收了涿郡。”
沮授冷笑。“你似乎忘了,最后困住公孫瓚,逼得他自殺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的涿郡太守張儁乂。”
“就算如此,涿郡太守就應該由張儁乂接任嗎?涿邵是幽州一郡,如何能由冀州刺史委任?”田疇也勃然大怒,轉向袁譚,厲聲喝道:“況且你現在甚至不是冀州刺史,如何能兼管幽州之事?”
袁譚愣住了。田疇一向是謙謙君子,從來沒有如此聲色俱厲的時候,沮授進來之前,他還是心平氣和的討論問題,怎么和沮授說了一句話就大發雷霆。
沮授卻毫不示弱。“聽你這意思,你們不僅是要涿郡,還要整個冀州?”
田疇一愣,隨即冷笑道:“若不知進退,冀州落于誰手,還真不好說。”
“不管落于誰手,都不會落于張使君之手。”沮授坐了下來,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田子泰,別說冀州,就算我們愿意將涿郡還給你,你能確保是張使君來接收嗎?”
田疇一時語塞。幽州的情況,他自然清楚,但他沒想到沮授也這么清楚。張則是無可奈何,希望借此機會逼降袁譚,為朝廷爭取一個助力,實際上他并不愿意涿郡落入劉備手中。劉備已經力強難制,再控制了涿郡,只怕更沒人能制衡他了。驅狼吞虎,最后狼又變成了虎。
見田疇勢弱,沮授接著說道:“袁使君已經向朝廷上書請罪,愿意向朝廷繳納賦稅,奉朝廷詔命征伐。用不了多久,詔書就到,屆時袁使君與張使君同殿為臣,共奉朝廷,涿郡在誰的手中又有什么區別?”他起身離席,來到田疇面前,彎下腰,盯著田疇的眼睛。“你覺得這個時候幽冀兵戎相見,會不會是朝廷希望看到的局面?”
田疇眼神縮起,迎著沮授的目光,一時難以決斷。如果袁譚向朝廷稱臣,那張則的目的就達到了,似乎不必一定要討回涿郡,由劉備控制。
“你所言當真?”
沮授微微一笑,有些無奈。“你覺得袁使君有其他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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