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尚香轉述的那句話時,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陸議說得沒錯,他的優勢不是權謀,也不是出奇制勝,而是堂堂之陣。他設講武堂,錘練精兵,建木學堂,打造精良軍械,筑基固本,為的就是增強實力,用實力碾壓對手,用陽謀碾壓對手的陰謀。雖說眼下剛剛起步,還不足以碾壓戶口百萬的冀州,可對手是公孫度,遼東、樂浪、玄菟三郡的漢胡戶口加起來也不到二十萬戶,他如果還不能正面碾壓,還要絞盡腦汁的想出奇制勝,依賴計謀,也未免太保守了。
所以他在心里劃了個底線:不動用其他戰區的兵力,傷亡不超過六成,不至于讓親衛營或者沈友的嫡系部隊無法恢復元氣,不再從中原調撥糧草、軍械,立足于現有的物資和遼東就地取材,取食于敵。能勝最好,不能勝也要打殘公孫度,為太史慈留下機會。
我就算將這兩萬人打光了,兩年之后還能恢復實力,公孫度打光了這五萬步騎還能威鎮遼東嗎?
拼命?我倒要看你敢不敢拼,看看誰先慫。
作戰方案批準,孫策隨即召集諸將議事,分配作戰任務。聽說終于要正面強攻,最開心的就是甘寧,歡喜得直搓手,眉開眼笑。孫策話音未落,他便起身施禮。
“主公,寧才不,愿為前鋒。”不等孫策說話,他又大義凜然的說道:“沓氏是我水師駐地,麋子叔是我水師騎督,如今沓氏被圍,麋子叔被困,我水師將士責無旁貸,總不能看著主公與諸位將軍死戰,我們卻作壁上觀。”
孫策笑而不語,心里卻暗自歡喜。他封了吳侯,自立之意也是路人皆知,但那層遮羞布沒捅破,總還是以大漢臣子自居,所以麾下文武在公眾場合還是稱他為君侯、將軍,只有部分人在私下里會稱主公,如今甘寧為了爭奪出戰機會,當眾稱他主公,等于開了一個頭。
所以說,粗人自有粗人的用處。
甘寧話音未落,沈友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拱拱手。“主公,臣以為甘興霸此言大謬。凌子行(凌āo)是我的部下,沓氏之戰是我部任務,麋子叔只不過是輔助凌子行,如何能讓水師先戰。臣以為,水師就是水師,不要輕易登陸。”
甘寧冷笑一聲:“沈子正,誰說水師不能登陸?我甘寧攻牛渚的時候,你還在吳縣讀書呢。”
孫策心中一動,瞅了甘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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