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度沉默以對。他現在不想和許攸說話。許攸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用了許攸的計策,他也不會落到這一步。可是這話他說不出口,計是許攸出的,決定卻是他做的,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孫策的戰斗力如此強悍,步卒正面作戰,他根本不是孫策的對手,兩倍的兵力優勢都無法取勝。
可惜現在知道已經遲了。他只希望能撤出這片丘陵地,趕到汶縣,在開闊地與孫策再戰。孫策只有不到兩千騎,他會發揮遼東軍騎兵的優勢,讓孫策知難而退,用實際戰績回應許攸對他的蔑視。
許攸忽然扯了扯公孫度,向遠處指了指。公孫度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士卒逆著隊伍走來。山路本來就狹窄,將士們牢sāo滿腹,現在有人逆行,情緒更加激動,雖然沒有人喝斥,卻有意無意的扛擠,讓那人走得跌跌撞撞,非常艱難。
公孫度一眼認出那是信使,心情突然忐忑起來。看這信使的神色,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難道公孫模那邊出了事?他迅速考慮了一下,又覺得應該沒什么好擔憂的。公孫模有步卒近萬人,騎兵五千,就算正面作戰,孫策也沒什么。何況公孫模還有大營可守,孫策應該沒那么容易得手。難道是公孫模不聽命令,出營迎戰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真的該死了。
信使趕到面前,雙手遞上一份軍報。一看軍報上的封泥,公孫度心里就咯噔一下。
封泥上是司馬張敞的印,不是公孫模的印。
公孫度后脖頸直冒涼氣,連指尖都有些發麻。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公孫模死了,營中無將,司馬張敞接管了指揮權。他連忙打開軍報,軍報內容很長,張敞詳細的敘述了公孫模出戰的經過,看到公孫模不帶步卒,只率領騎兵迎戰孫策,公孫度便知不妙,氣得破口大罵。
“豎子,竟敢違抗我軍令,著實該死!”
許攸從公孫度手中接過軍報,迅速掃了一遍,臉色也陰了下來。公孫模戰死,大營堪憂,糧草很可能會落入孫策之手。如此一來,公孫度就算走出這片丘陵也無法補充糧草,空有數萬大軍也無濟于事。
“你這幾個族人怎么這么沒用?一個比一個無能。”許攸忍不住罵道:“五千騎敗給孫策一千騎,你怎么能讓這樣的人擔任大將?”
公孫度勃然大怒,反唇相譏。“我的族人雖然無能,卻是力戰而死,你許子遠倒是智計過人,不也一樣敗給了孫策,葬送了袁本初的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