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招不知道郭圖想說什么,輕輕地搖了搖頭。“正當向郭君請教。”
“除了他的父親孫堅之外,孫策麾下還有周瑜、魯肅、呂范、紀靈、沈友五個都督,各負責一方,周瑜鎮荊州,魯肅鎮洛陽,呂范鎮睢陽,紀靈鎮任城,沈友鎮青州。周瑜和孫策一見如故,相交莫逆,自不必說。沈友是江東人,據說是陸康引薦,也可存而不論。魯肅是孫策親自去請的,呂范與孫策在汝南的南頓縣見了一面,便被委了重任,紀靈的事情不太清楚,應該是守魯有功,被孫策委以重任。這太史慈的經歷卻最是傳奇,他曾經是孫策的對手。”
牽招靜靜地看著郭圖,一言不發。
“周瑜是世家子弟,沈友是吳郡俊杰,名聲在外,魯肅、呂范、紀靈、太史慈四人卻是名聲不顯的寒門子弟,他們與孫策并非故舊,孫策卻能一見便委以重任,而且事實證明這幾個人的確當得起一方之任。你說這是不是有些古怪?”
“的確是有些古怪。”牽招淡淡地說道:“不過他身邊有郭君從子主持細作,也許是情報收集得好吧。”
郭圖搖搖頭,撫著胡須。“你還別說,最古怪的就是這我從子。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入了孫策的眼,一下子成了孫策的心腹。”他自嘲的笑了兩聲。“我本來以為是因為我,現在才發現有些自以為是了。孫策用他只是因為他自己,與我沒有半點關系。”
牽招臉上掛著一絲客套的笑容,一言不發。郭圖和郭嘉是叔侄,兩人分別為袁紹和孫策的心腹,他們之間有聯絡是人所共知的事,郭圖究竟有沒有透露情報,又透露了多少,和官渡之戰究竟有多大關系,這是很多人都在猜測,卻又找不到證握的事。袁譚派郭圖出使幽州,未嘗不是對這種傳言的一種回應,只是目前還看不出太多的區別。
郭圖現在說這些是什么意思?為自己開脫?就算是,他似乎也沒必要對他牽招講這些,他能幫郭圖什么呢,什么也幫不上,他自己就是一個被冷落的人。若是郭圖想借機拉攏他,這也說不過去,他們之前可沒什么交情,郭圖和吳匡卻有十幾年的交情。
見牽招不接話,郭圖嘆了一口氣,意興闌珊。“外出一年有余,輾轉近萬里,天天與胡人虛以委蛇,我實在悶得很了,忽然見到子經,一時興奮,失言之處,還請子經見諒。”
“不敢。”牽招淡淡地說道。
郭圖站了起來,輕輕地甩了甩袖子。“子經,我知道,因為你老師的事,你我之間一直有些疏遠,我也沒指望與你化敵為友。不過官渡一戰損失太大,義、審配陣亡,文丑生死不明,劉和、顏良現在又先后戰死,你是河北為數不多的將才,不要毀在這里。烏桓人依附強者,好利寡義,如今使君只有冀州,既沒有財力滿足他們的貪婪,又沒有足夠的武力震懾他們,指望他們效力無異于緣木求魚、刻舟求劍。回去吧,也許涿郡有你的用武之地。”
郭圖轉身出帳。牽招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追了出去。“郭君,你打算去哪兒?”
郭圖沒吭聲,瞇著眼睛,靜靜地看著前方。牽招也向前看去,只見遠處華麗的王帳前站著一群人,有的剛剛趕到,翻身下馬,有的正跳上馬,快馬加鞭,急馳而去。郭圖回頭看了一眼牽招,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出事了。”郭圖隨即又說道:“子經,我去看看,你做好準備,一旦形勢不妙,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