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機正在猜疑,太史慈已經和闕機的親衛騎接觸。他收起了弓,挺起一丈五尺長的精鋼長矛,矛頭飛舞,連磕帶挑,一口氣殺起三名鮮卑騎士,從闕機面前掠過,與闕機之間只隔著三名騎士。
太史慈笑了一聲,矛交左手,從背后掣出一柄手戟,向闕機用力擲出。
手戟在空中打著滾,呼嘯而來,正中闕機右胸,戟桿余勁不衰,抽在闕機臉上。闕機痛得大叫一聲,險些摔落下馬。他緊緊的抱著馬脖子,隨著親衛們向前沖去。
太史慈拔出戰刀,左手長矛,右手戰刀,遠者矛刺,近者刀劈,馬前無一合之將,片刻間連殺數人,向甲騎追去。
一個照面,闕機兩次受傷,頭上鮮血直流,胸口痛不可當,半邊臉都腫了起來,腦子更是一片混亂。他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戰斗剛剛開始,他就吃了太史慈的虧,險些連命都送了。
接下來還怎么打?他有兵力優勢,可以慢慢和太史慈纏斗,甲騎再狠,總有疲憊的時候,太史慈的騎兵再精銳,也總會有傷亡,只要他能咬牙堅持,調集人馬四面包圍,總能扭轉局面。可是他受傷了,而且不是微不足道的小傷,一在頭部,一在胸口,流血不止,還能不能堅持到戰局扭轉的時候,他實在沒什么把握。
可是現在撤退,這一戰就敗了,一旦被太史慈追著打,損失必然驚人。尤其是那些剛剛收攏來的殘部,比如槐頭的部下,很可能一哄而散,甚至可能反戈一擊,飛馬部落說不定會淪為二流部落,再也沒有機會稱霸草原。
怎么辦?闕機心急如焚,卻拿不定主意。頭疼得厲害,胸口也疼得厲害,連吸氣都變得艱難起來,更無法安靜的思考。他想抬起頭看一看,卻覺得頭盔無比沉重,頭骨更是鉆心的痛。他解下頜下的系帶,摘下頭盔,這才發現鐵制頭盔已經被箭射擊,缺口卷起,像刀片一樣刮人。
鮮血沿著眉毛往下流,闕機用袖子抹去,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
太史慈的戰旗正在急速向前,身后留下一路鮮血。闕機瞇著眼睛,仔細辨認著太史慈的路線,他看出太史慈正在轉向,而在他之前的甲騎已經完成了轉向,正向殺向河谷口。
太史慈想干什么,難道他想全殲我這兩萬多騎?闕機震驚不已。對于草原上的人來說,戰斗從來不以殺傷為目的,最大的殺傷不是兩軍交戰時造成的,而是在追擊過程中不斷累積的,在一個戰場上殺死兩萬人,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即使是再自信的人也不會做出這么瘋狂的決定。
可是他卻有一種感覺,太史慈不是草原上的人,他說不定真是這么想的,而且正在這么干。彌加、素利,還有槐頭,他們都是被太史慈一戰重創的,根本沒有追擊這回事。
闕機渾身冰涼,他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一個致命的錯誤。
太史慈與他以前遇過的對手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