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長,你剛才也說了,這是你我的戰斗。太史慈來助陣已經不容易了,我們不能……”
“你想錯了。”關羽不客氣的打斷了劉備。“不是太史慈不肯全力以赴,而是你不能盡其力。”說完,將刀推給周倉,轉身便走。“去涿縣。”
劉備被晾在庭中,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額頭青筋暴露。
張撤出涿縣,劉備與袁譚守成交接,終于成了涿郡的主人。
但他卻高興不起來。
涿縣城里有點實力的家族都隨著張一起撤離了。他們留下一些仆人看守空蕩蕩的宅院,卻帶走了幾乎所有的錢糧和細軟。他們曾協助張守城,擋住了劉備的進攻,劉備也劫掠了他們在城外的莊園,雙方結了仇,他們不愿意再向劉備低頭,以免遭到報復。
劉備與袁譚是結盟的盟友,他不能阻止這些人離開,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報復,看著那些空蕩蕩的房子,他能感受到鄉人對他的冷漠。
對他冷漠的不僅是這些人,還有他曾經的同伴和戰友。關羽對劉備與袁譚結盟的決定很不以為然,接管涿郡之后,就以公務繁忙為由,避免與劉備見面。簡雍則辭別了劉備,回家住了兩天后,起程趕往昌黎,為太史慈效力。
經此變故,張飛心里也不好受,好幾天都沒露出個笑臉。
劉備的陣營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沮喪。
又過了幾天,薊縣傳來消息。刺史張則接受了現實,送來了刺史印綬,同意由劉備接管幽州西部,他本人將起程返回長安。礙于制度,劉備本人不能接任幽州刺史,只好讓趙云接任,同時兼領廣陽,又派張飛接任代郡太守,田豫接任上谷太守,牽招則與代郡、上谷的烏桓人接洽,征發烏桓騎兵。劉備本人依舊駐守漁陽,做好迎戰太史慈的準備。田豫還留在漁陽,接管了之前由關羽負責的屯田。
簡單的論功封賞之后,諸將分頭赴任。
金城,河畔。
剛剛下了一場大雪,山谷間一片雪白,連河水都被積雪覆蓋,看不清位置。
天子勒住坐騎,瞇著眼睛,看著遠處飛馳的身影,眼中帶著一絲笑意。他穿得不多,里面是貼身的窄袖戰袍,披著精致的新甲,外面披了一件熊皮大氅,頭上戴了一個保留著熊頭的皮帽,看起來不像是中原的天子,倒像一個粗獷的部落首領。
劉曄陪在天子一旁,穿得也不多。他穿著一身錦衣,戴著風帽,身姿挺拔,面容英武中不失儒雅。
韓遂陪在不遠處,正和一群涼州豪強、羌人首領聊天,談笑風生。他們是最近剛入朝的新貴,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興奮,而以韓遂為最。天子西征,韓遂提前回到金城,為天子做前期準備,聯絡漢羌英豪。在此之前,朝廷已經用聯姻的手段籠絡了一群人,他的工作難度并不大,一手利誘,用朝廷的賞賜吸引人,一手威逼,發兵攻擊那些不識相的首領,要么殺戮,要么將他們趕到深山里去。幾個月下來,還算順利,天子巡狩到金城,一路平安,在這兒呆幾天,然后就可以返程,西征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當然這只是韓遂的希望,天子是不是這么想的,他并不清楚。從種種跡象來看,年輕的天子似乎并不滿足于走了一圈,很想真正見識一下戰場,甚至親手斬殺幾個羌人叛軍。只不過韓遂多次勸諫,就連劉曄都表示反對,他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