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先祖當年停棺潼亭,有鳳鳥至,下葬后才飛走。”
“是啊,確有此事,我也聽父親說過。有什么問題嗎?”
“那從伯有沒有說過,鳳鳥飛哪兒去了?”
“這……”楊亮頓時語塞。都說有鳳鳥,后來飛走了,可是誰聽說過鳳鳥飛到哪兒去了?他有些惱羞成怒。楊修這是小人得志啊,怎么著,非要把為先祖而來的鳳鳥和孫策聯系起來?“你說鳳鳥飛哪兒去了?東南?”楊亮斜睨著楊修,語帶譏諷。
楊修挑起大拇指。“德明兄果然聰明。詩云:鳳凰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冥冥之中,一切皆是注定啊。”
楊亮哭笑不得,仔細一琢磨,又覺得楊修說得有些道理。梧桐雖南北都有,卻以江南最多。朝陽自然是指東方,太湖便有震旦之名。鳳凰為火德,更和南方相合。孫策更以鳳鳥為號,如今楊修父子輔佐孫策。各方面都解釋得通,難道這真是天意?
楊亮若有所思,不敢輕忽,換了恭敬的語氣。“德祖,聽起來……有些道理啊。”
楊修笑笑,拍拍楊亮的手臂。“德明兄,君子見機而作,不俟終日。努力!”
楊亮感激不盡,還有些慚愧。畢竟是自家兄弟,這個提醒很及時。
馬超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么,一會兒說鳳鳥,一會兒又扯到詩,聽起來似乎和吳王有些關系,卻又不太敢肯定。他心癢難忍,想等著楊亮走了再問,偏偏楊亮又感激楊修的既往不咎,東拉西扯的說了好一陣才走,急得他抓耳撓腮。
楊亮剛走,馬超就問道:“德祖,你們究竟在說什么?”
楊修暗自發笑。他本來只是想調侃一下楊亮,沒想到楊亮卻轉了性子,有依附之意。這也好,他現在真的缺幫手,賀煚一個人忙不過來,楊亮畢竟是自家兄弟,如果能幫上忙也是不錯的。兩人說了半天,不免冷落了馬超。他們說的話,馬超基本是聽不太懂的。
“讀書人的事,你不懂。”
馬超臉頰抽了抽,很郁悶。
楊修想了想,突然又說道:“孟起,聽說你離開南陽之前,對吳王有個承諾?”
“是的。”馬超看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我向吳王承諾過,絕不與吳王對陣。”
“聰明。”楊修點點頭,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馬超。“不過,這只能保命,不足以富貴。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