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他們都知道陳宮有智謀,但陳宮的智謀來自長時間的思考,絕不是坐那兒拍拍腦袋就能想得出來的。他們就算著急,也只能等著。
得知陳宮休會長考,曹昂笑了笑,繼續教夏侯霸、夏侯稱練武。他對這兩個少年說道:“好好練武,認真學習兵法,將來一定會有用武之地。”
青城山,天師觀。
曹操持刀立在庭中,一時出神,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來到曹操身邊站定。曹操轉頭一看,原來是族子曹休,不禁露出一絲笑容。“文烈,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曹休搖搖頭。“治頭大祭酒說,戲祭酒身體太弱,須靜養,不宜見客操勞。”
曹操一聲長嘆。“我何嘗不知道,只是形勢緊急,不得不見。大戰在即,益州疲憊,我也是沒辦法了。”他轉身向里走去。曹休連忙緊緊跟上。來到側院,有兩個道士守著門,正準備上前攔,一看曹操手中明晃晃的長刀,再看看曹操陰沉如水的眼神,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躬身施禮。
曹操昂然而過,直入庭中,正看到戲志才有兩個侍者的攙扶下從室中走出,盧夫人和王稚站在一旁,眼神無奈。曹操還刀入鞘,快步迎了上去,雙手扶住戲志才。
“志才,你怎么樣?”
戲志才搖搖頭。“心里放不下。早知如此,還不如在成都。連累使君來回奔波,死罪,死罪。”
曹操連忙安慰了戲志才幾句,扶著他在堂上入座,戲志才指了指階下,示意坐在有陽光照到的臺階上。曹操見狀,立刻命曹休在臺階上鋪上坐褥,擺好憑幾,這才扶著戲志才上前坐下。戲志才穿得很少,但臉色依然青白,手也沒有一絲熱氣,閉著眼睛在太陽下面曬了好一陣子才稍微暖和些。
“說吧,什么情況。”戲志才睜開眼睛,輕聲說道。
曹操向曹休使了個眼色,曹休上前施禮。戲志才看了他一眼,眉心微微一蹙。他早就認識曹休,但他對曹休評價不高,覺得他不如曹真,更不如曹純。只是曹純戰死,曹真又不能獨當一面,曹休就充分了豹騎司馬,與曹真一起宿衛。現在曹操讓曹休匯報軍情,這是要重點培養的意思了。
“兗州的情況如何?”戲志才耷拉下了眼皮。
“哦,不太好。”曹操見戲志才神情不高,知道他對曹休不滿意,不動聲色的揮了揮手,示意曹休退下,親自回答戲志才的問題。曹休很難堪,雖不敢發作,對戲志才的印象卻又惡了三分。
曹操將兗州的情況說了一下,連同法正、辛評等人的分析。袁譚盡起二十萬大軍,要配合朝廷作戰,攻取青州。從各種因素來看,他可能不會避限于取青州,還有可能迫兗州就范,轉身攻擊豫州。兗州荒殘,這些年雖然有所恢復,但人口被豫州汲走,大部分良田拋荒,無人耕種,短時間內很難真正恢復實力。面對袁譚的二十萬大軍,曹昂討價還價的可能很小。兗州世家又不愿意交出手中的土地,支持孫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想而知,曹昂除了向袁譚稱臣之外,似乎只有隱退了。沒有了兗州世家的支持,就憑手里那三千人,曹昂就算向孫策稱臣也不可能再控制一州,最多只是一個偏將,還不如隱退自保。
“何不讓子修來益州?”戲志才用拳頭擋著嘴,輕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