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郭奕從遠處一路小跑的趕了過來。他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生怕遇到負責禮儀監督的御史,跑到郭嘉面前時,已經有些氣喘。郭嘉有些無語,這小子身體太弱了,要想點辦法才行。
“什么事?急急忙忙的,成何體統!”郭嘉板下臉,站直了身體,擺出父親的威嚴。
“軍師處……剛收到消息,戲志才……戲志才……”郭奕吞吞吐吐,膽怯地看著郭嘉,沒敢繼續往下說。大年初一,又是在王宮里,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會不會挨揍?
郭嘉打了個激零,一下子反應出來。“人在哪里?”
“在宮門外,沒有門籍,郎官不讓進門。”
郭奕話音未落,郭嘉就沖了出去,直奔宮門。一個正在巡視的御史發現了,立刻趕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請祭酒緩行,請祭酒緩行……”
郭嘉根本不理他,奔到門口,推開上門行禮的守門郎官,三步并作兩步,沖出了宮門。正在門外等候的參軍見了,連忙迎了上來,將一只銅管遞給郭嘉。郭嘉打開銅管,取出里面的情報,掃了一眼,情報上只有十個字:臘月二十四晨,戲志才死。
郭嘉長吁一口氣,心里卻沒什么喜悅,反倒有濃濃的悲傷。他和戲志才是朋友,各侍其主,斗智斗勇。如今他勝了,戲志才卻死了,他永遠失去了這個朋友,而且等于親手殺了他。
即使這情報很簡單,他也能猜到戲志才是怎么死的,謀士要從紛雜的情報中辨別真偽,判斷真相,這是一個極耗元氣的艱巨任務。戲志才身體本來就不好,一直在青城山養病,再經這么折騰,心力交瘁而亡是最正常的結果,本來就應該在他的預料之中。
只是他沒想到戲志才真的就這么死了。他今年還不到四十吧?
兩個御史追了過來,氣喘吁吁,神色慍怒。其中一人拿起手中的漆版,正準備按律申斥,張纮趕了出來,揮手斥退了御史。御史還待爭辯,虞翻也跟了過來,眼睛一翻,就在發火,御史見狀,只好收起漆版,退了開去。
“奉孝,出了什么事?”張纮嚴厲地看著郭嘉。
郭嘉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轉身向張纮深施一禮。“承蒙先生教誨,幸甚。”說著,將手中的情報遞給張纮。張纮接過來,看了一眼,愣了片刻,又看看郭嘉,眼神復雜。他能理解郭嘉此刻的心情,也明白郭嘉為什么會說這句話,但他更清楚,對郭嘉甚至整個汝潁系來說,這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