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聽得很認真,此時卻故作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馬將軍忠心可嘉,看到了軍械的差異也實屬難得,但未免以偏概全。雖不能說戰力與軍械無關,卻不能純以軍械定高下,與人、與馬都有關,而首重在人。于人之中,又首重在將。我聽說,孫策初建騎兵時,以秦牧所領關中騎士為主,后又有馬將軍與閻行所領的西涼騎士,再后來則以中原人為主。難道說中原人的騎戰能力還在并涼之上?若是論馬,孫策所用戰馬大半來自幽州,小半來自涼州,又豈能與以涼州馬為主的我軍相提并論?三項之中,我軍有兩項占優,一項不足,又兼有兵力優勢,如何不勝?”
劉曄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馬超。“馬將軍,我想,你擔心的不僅是軍械,還有將吧?我知道,你與閻行相爭數年,雖各有勝負,終究略遜一籌,不過你并非獨自面對閻行,還有溫侯和趙將軍嘛。別的不說,文遠當年與孫策陣前決斗也是不落下風的,將軍不必擔心。”
馬超頓時漲紅了臉,大聲喝道:“令君何出此言,超與閻行抗行,何嘗遜他一籌?”
劉曄故作詫異。“那為何孫策留下了閻行,卻由將軍西歸?”
“那是……”馬超一時語塞。“那是因為超心在朝廷,堅決請辭,吳王……孫策不得不放行。”
“是這樣啊?”劉曄“恍然大悟”,連連拱手。“看來是我的情報有誤,誤會馬將軍了,慚愧,慚愧。”
馬超正在氣頭上,一聽劉曄的話音不對,立刻追問道:“等等,你收到的是什么情報?”
“將軍海涵,情報嘛,口耳相傳,難免有誤。我向馬將軍道歉……”
“超豈敢怪罪令君。”馬超沉下了臉。“方才陛下說,既是險中求勝,就當君臣一體,同心共力。若陛下聽了令君的錯誤情報,懷疑超的忠誠,還談什么君臣一體?令君,還請明言當面,以釋我懷。”
天子也勸道:“令君,馬卿說得對,既是誤會,說開也好,免得留有芥蒂,互相猜忌,誤了大事,也讓馬卿蒙羞。”
馬超一聽蒙羞二字,更是惱火,心想難道孫策惱我離去,故意編排我不成?天子和劉曄都知道,偏偏瞞著我一人,怪不得他要找趙云來,與我共領羽林騎。他催著劉曄快說。劉曄推脫了一陣,這才裝作不得已,將收到的情報真真假假地說了一下。
情報本來就是道聽途說,真假參半,劉曄既要解決馬超的騎墻,自然要下點猛藥。就算以后露出破綻也在所不惜,先將馬超蒙住再說。這一戰是天子不多的機會,馬超又不可或缺,必須激得他全力以赴。他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一一說來,倒也合情合理,讓馬超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