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奮聽到聲音,連忙命人將呂小環扶起,牽上馬,一起上船。到了船上,張奮叫來醫匠,為天子與呂小環檢查。呂小環沒什么問題,只是疲勞過度,天子卻有些麻煩。他的傷口已經發炎,又受了風寒,高燒不退,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張奮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了一艘船,親自護送天子去定陶。
孫策睜開眼睛,神清氣爽。
收到朱桓取勝的戰報,他終于睡了一個安穩覺。雖說沒能抓住天子,中間也出了不少小差錯,但朱桓、陸議能完成如此規模的戰役,已經有足夠的能力獨當一面,練將的目的已經基本達成,剩下的事都不重要。
天子逃與不逃,他其實并不關心。逃又能逃到哪兒去?天下就這么大,遲早還會見面的。
“大王,你醒啦?”耳邊傳來一個清脆而充滿驚喜的聲音。
孫策轉頭一看,嚇了一跳。小橋雙手托腮,趴伏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連忙坐起,披上外衣。“你怎么在這兒?”
“嘻嘻,大王怕什么?”小橋臉上泛起緋紅,有些害羞。她眨眨眼睛,撅起嘴。“我只是一個女子而已,又不會武藝,難道還能傷害大王?大王未免太小心了。”她站起身,神情有些委屈。“姊姊準備好了早餐,我來服侍大王洗漱,沒想到驚嚇了大王,實在是罪該萬死,請大王處置。”
孫策哭笑不得,掀開被子,起身下床。“行啦,你就別委屈啦,真要治你的罪,我也舍不得啊。不過我跟你說,以后你可不能這么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時局緊張,我可能會做噩夢,萬一誤傷了你,可不好。”
“大王還會做噩夢?”見孫策疼她,小橋轉怒為喜,眼珠一轉,眼神又靈動起來。
“當然,你以為我是真人,不做夢?”孫策笑道。他剛剛還真做了一個夢,夢見納二橋入宮,新婚之夜,左擁右抱,一般的天香國色,卻分不清誰是姊姊,誰是妹妹。一時不察,寵幸了大橋兩次,卻冷落了小橋,惹得小橋嗔怒,忽變河東獅吼。
“大王雖不是真人,卻也離真人不遠了。”小橋忽然想到了什么,臉色更紅,不好意思再說,轉身去取準備好的水。她試了試水溫,又吐了吐舌頭。“大王,水有些涼了,你等一等,我再去換來。”
孫策說道:“不用那么麻煩。我又不是什么嬌生慣養的人,沒吃完苦頭,涼一點就涼一點罷,總比當初臥冰爬雪的強。”他走到案邊,取起牙刷刷牙,又拿起布巾洗臉。水稍微有些涼,不過不礙事。
洗漱完畢,來到堂上,大橋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孫策入座,又招呼大橋、小橋一起坐下吃。“和夫人那邊如何?”孫策一邊吃一邊問大橋。
“和夫人……一直沒吃什么東西。”大橋有些不安。“想來是我準備的飯食不合她的口味吧。”
孫策笑道:“這和你有什么關系?你不必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攬,要學你妹妹,不要太辛苦了。”
“大王是說我懶么?”小橋佯怒,紅唇輕咬,眼神斜睨。
“我不是說你懶,我是說你知道什么是你的責任,什么不是你的責任。和夫人心情不好,不是你們的責任,你們不必自責。大橋,沒有人應該做圣人,天生就要照顧所有人,盡自己該盡的責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