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可知上至豪富,下至普通百姓的女人都喜歡聚會?”
“所以呢?”
“她們聚會時,有的談詩賦文章,有的談家長里短,更多的只是聚飲狎戲,命相貌俊俏的少年侍酒。虎兕出于柙,誰之過歟?大王,移風易俗難免泥沙俱下,哪有事事如愿的?只要瑕不掩瑜,就是成功。縱有小差,慢慢調整就是了。”
看著一臉壞笑的郭嘉,孫策想起了袁衡說的話,也有些辭屈。男女平等帶來的不一定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男人可以狎妓,女人也會找相公狡童。男人喜歡羽林衛的制報誘惑,女人也會命人扮他陪酒。他的確是罪魁禍首,至少是為虎作倀。
“奉孝,冀州方略什么時候能出來?”
“伯言正在整理,估計一兩天吧。”說到正事,郭嘉收起了笑容。“大王,這事不用急,進兵冀州最快也要到秋后,春夏馬瘦,騎兵難以發揮作用,擴大戰果不易。秋后糧食充裕,征發民伕也方便些。臣和伯言商量了一下,覺得有必要趁此機會疏浚一下豫州、兗州境內的河道,為秋后的戰事做準備。八九月間,海上風高浪急,時有風暴,運輸不便呢。”
孫策接過郭嘉遞過來的文書,繼續向水榭走去。郭嘉接著說道:“前些天收到孔明傳來的消息,零陵、桂陽境內發現不少蒼梧、郁林的斥候,吳巨、劉繇可能會有動靜,另外還有人和劉勛聯絡,最近可能會有所動作。荊南沒有重將,一旦發生戰事,怕是不好應付,該盡快做些準備。”
“你建議誰?”
“李通。本來我覺得全柔可以,現在怕是不行了,他在萬金坊陷足很深,一時半會的解決不了。”
孫策暗自罵了一聲。全柔這混帳東西,真是提不起的豆腐,鬧出這么一檔子事,想用他都不行了。“李通在南郡多年,奉公盡職,也該動一動了。南郡的事交給婁圭,讓他多費些心。傳書鐘繇,讓他多關注一些南郡的事。”
郭嘉一一應了,轉身離去。孫策上了水榭,沿著走廊轉了一圈,一眼看到遠處全柔領著全琮走了過來,不禁怒氣更盛。就因為這個不知分寸的東西,搞得錯過一個壯大江東系的大好機會,不得不讓給荊州系和汝潁系。
全柔領著全琮上了水榭,怯怯地看了孫策一眼,見孫策臉色不好,心中更加忐忑。孫策叫過賀達,讓他領全琮去辦理入職手續,示意全柔上前來。全柔雖然緊張,卻不敢不來,強笑著挪到孫策面前,低聲說道:“大王,臣知錯了。臣愿捐出所得,再罰千金,以助軍用。”
“孤差那幾千金嗎?”
全柔咽了口唾沫,沒敢再吭聲。捐出從萬金坊的所有收獲,再自罰千金,他已經很肉疼了。再掏錢,他是真的舍不得。
“告訴你一件事,剛剛和郭祭酒商定,調李通負責荊南戰事,婁圭轉南郡太守,負責整個南郡防務。”
全柔臉色變了變,悔得腸子都青了。如果沒有萬金坊這件事,這個機會就是他的。
“大王,臣……臣糊涂,愧對大王,愧對江東父老。”
“你是應該慚愧,你們都應該慚愧。”孫策強忍著抽全柔兩個耳光的沖動。“希望你們能記住這次教訓,不要再給我惹事。下一次,就要用你的首級祭旗了。”
“是,是,臣罪有應得,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