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干稍微想了想,命人引袁尚進來,又讓張繡安排警戒。張繡應了,轉身去安排人手,不僅要確保驛館內的安全,還要安排人去驛館外打探情況,看看最近是不是又發生了什么異常的事。蔣干到鄴城,軍師處安排在鄴城的細作會配合他行動,有異常情況,自然會第一時間通報他。
袁尚進了驛館,與蔣干見禮。蔣干引他登堂,寒喧了幾句,袁尚便笑著挑明來意。
“冒昧來訪,是想和典客說說兗州人的事。”
“哦?”蔣干不動聲色。侍者奉上酒食,蔣干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笑道:“陳留甘醪,兗州名酒,希望足下能喜歡。”
袁尚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陳留甘醪是兗州名酒,不少流寓兗州的人都念念不忘,但主政陳留的張氏兄弟一向與孫策交好,與冀州走得比較遠,陳留甘醪對冀州禁運,只有一些私售,價格極高,一般人都消費不起。那些兗州世家也只是在舉行特殊宴會時才會通過各種渠道買一些。
蔣干特地請他喝陳留甘醪,自然是一種心理攻勢。
“董昭雖降,朱靈猶占據東郡,兗州世家的反擊此起彼伏。就算江東兵悍勇,要想徹底平定兗州,恐怕也需要一段時間。”
蔣干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還是沒發表任何意見,當然這也可以看作對袁尚威脅的不屑一顧。
“當然,吳王善戰,天下無敵,平定兗州并非難事,也許半年,也許一年,總之不會太長。”袁尚輕輕放下酒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這一年半年之間還會發生什么事,誰也說不清,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至少會有數千人死于戰事,萬一發生意外,還有可能更多。”
“作戰嘛,難免死人。”蔣干淡淡地說道:“有些人,不見黃河心不死。有些人,見了黃河心也不死,只好讓他看著棺材落淚了。”
袁尚臉色一僵,笑容有些不自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中平以來,兗州被黃巾荼毒,戶口十不余一,經不起折騰了,能少些傷亡總是好的,典客以為然否?”
“這是自然。不知足下有何高見?”
袁尚抬起頭,打量著蔣干,似乎有些猶豫。蔣干也不催他,慢慢地品著酒,等著袁尚開口。袁沿糾結了一會,向蔣干挪了挪,低聲說道:“若我能說服兗州世家,向吳王稱臣,并勸劉正禮罷兵休戰,吳王將如何報我?”
蔣干眼皮一挑,似笑非笑。“足下希望吳王如何回報你?”
袁尚盯著蔣干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存魏,我為魏王。”
蔣干眨眨眼睛,沉吟良久。“這件事……非我能定,我要請示吳王。”
袁尚的嘴角抽了一下,一絲笑意未展即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