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人屬趙國,但離巨鹿、常山不遠,關羽位置不明,從巨鹿的大陸澤或者常山西部的贊皇山一帶出現都有可能,所以袁譚命人備好了三郡國的地圖。其實對他們幾個人而言,這附近的地形早就印在了腦子里,根本不用看地圖,擺出來只是為了交流方便,免得出現理解上的誤差。
高覽不緊不慢地說道:“臣已經派人守住大陸澤、贊皇山、逢山等幾個路口,幾個重要的津口也都安排了人,只要關羽出現,便會示警。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關羽的蹤跡。”
袁譚輕拍著膝蓋。“奇怪。關羽會藏在哪里?就算他只有幾百人,也不會藏得這么好吧。”
“不是藏得好,是行動快。”沮授曲指輕叩。“關羽作戰如行刺,最擅攻其不備,速戰速決。我軍最近士氣不高,難免有人怠慢,或者不深入,或者不用心,漏過了重要的信息。元觀,你返回柏人的時候,相關的痕跡就沒有處理好,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只怕已經暴露了。”
高覽躬身請罪。“祭酒批評得是,我已經將相關人等斬首示眾,巡視全軍,必不敢再犯。”
袁譚沒吭聲,心情卻有些黯然。他是魏王,也是三軍之帥。士氣低落的根本原因在他,他懈怠了,部下自然緊張不起來,行動剛剛開始就出現了問題。沮授批評的是高覽,提醒的卻是他。
沮授接著說道:“你們三天內來回趕路,將士們難免心生怨言,你一定要安撫好,千萬不能大意。根據時間估算,除非關羽不在附近,否則兩三天內必然出現。若是斥候懈怠,沒有及時傳回消息,也許關羽出現在我們面前時,他們的報警還沒到。元觀,沒有消息就是壞消息,你要做好隨時迎戰的準備。”
“喏。”高覽不敢大意,躬身領命。
“祭酒,讓元觀入城吧。”
“不可。”沮搖搖搖頭。“城中肯定有細作,我們全城戒嚴,細作不知道城外的情況,也就罷了。一旦大軍入城,很難瞞過他們的耳目。屆時他們將消息傳出去,關羽就不會來了。只有讓元觀潛伏在城外的大營里,才有可能成功。元觀,營里準備了足夠的糧食、柴薪,任何人不得輕易出營,以免露出破綻。”
“請祭酒放心,我已經宣布了,任何人擅出大營,殺無赦。不過,這只能藏一時,不能長久。”
沮授揮揮手。“三天足矣。如果三天之后關羽還沒來,那他就不在附近。”他想了想,又道:“我想,也許用不了三天。”
高覽鼻子一癢,突然打了個噴嚏,幾滴唾沫落在地圖上,墨跡化開,洇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