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和誰同類?”司馬孚出現在門口,笑瞇瞇地看著司馬懿。
“還能是誰?”司馬懿沒好氣的說道:“你不也是在等嗎?”
“兄長,還是別等了吧。”司馬孚走到司馬懿面前坐下,隨手拿起案上的一部書翻了翻,又扔在案上。“我聽人說,楊修說你有狼顧之相。法正之所以沒有來,就是為此。”
司馬懿一聽,眼角抽了抽,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你聽誰說的?”
“都在傳,查不出源頭。”
司馬懿仰起頭,沉吟良久,忽然笑了起來。他笑得很開心,甚至拍起了手。“果然是人外有人,楊修自以為聰明,沒想到也會被人擺弄于股掌之上。”
司馬孚有些奇怪。“兄長,你的意思是說……這不是楊修所說,而是有人故意中傷,嫁禍于他?”
“說應該是楊修所說,中傷卻也是中傷。有人不希望楊修太得意呢。”司馬懿靠在憑幾上,嘴角噙著一絲淺笑。“看來,我們不能在長安待下去了,收拾一下,回河內吧。”
司馬孚一頭霧水,卻不好再問。他知道這個兄長的脾氣,如果他自己不想說,問是問不出來的,只能自己慢慢想。他和司馬懿商量了一下,隨即起身去請示父親司馬防。
司馬懿獨自一人坐在書房里,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
司馬防也在靜觀長安之變,得知有人傳播司馬懿有狼顧之相的事,不禁嘆了一口氣。他雖然不知道是誰在傳,又有什么目的,但他同樣清楚一件事,司馬懿留在長安沒什么意義了。不管狼顧之相是不是奸臣之相,但有人要趕司馬懿走卻是確定的。此時不走,對方自然會有更激烈的手段。
司馬防讓司馬懿離開長安,返回河內,他自己和司馬孚留下。他在朝為官多年,多少還有一些故舊,只要自己不出格,性命無虞。天下三分,吳國最強,司馬氏不能不做打算,僅憑司馬芝一人是不夠的。
司馬懿很果決,說走就走,出了長安城,快馬加鞭,星夜兼程,到達蒲坂津之前,他就追上了大年初一就離開長安的裴潛、衛覬。看到司馬懿趕來,裴潛、衛覬都很驚訝。
“仲達意欲何往?”
司馬懿微微一笑。“二位明知故問,我自然是回河內,為中山王效力了。我倒是想問二位意欲何往,回鄉隱居,從此不問世事?”
裴潛、衛覬互相看了看,笑了。“仲達是來做說客的嗎?”
“那得看二位有沒有信心了。”司馬懿哈哈大笑。“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如今吳國勢大,吳王兵鋒所指,當者披靡,能像中山王一樣屢敗而不餒,百折不回的畢竟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