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搖著羽扇,從容說道:“這些資料原本是屬于軍師處的,可是新設軍情處后,這些資料就轉軍情處負責,目前還沒有結果,所以相關的資料沒有留給你。”
“這是祭酒的職責所在,我可以理解,但是盧夫人提供的地圖涉及到漢中戰略的推演,還請祭酒提供。”
“你知道盧夫人提供的地圖?”郭嘉眉頭微蹙。“誰告訴你的?”
沮授笑容苦澀。“祭酒不用猜疑,是我自己猜出來的。沒有地圖,那幾位軍師、參軍怎么能那么篤定。”
郭嘉明白了。盧夫人提供的地圖只有幾個人知道,但那幾個人大多留在了軍師處,他們和沮授討論漢中戰略時可能流露出了這幅地圖的存在,卻又不肯告訴沮授地圖的內容,說白了就是欺生,用這種方式向沮授這個新上官表明他們與眾不同的資歷。
沮授以一降臣,短短半年時間內擢升軍師祭酒,不可避免的會引起很多人的妒嫉。郭嘉理解沮授的難處,卻又不能輕易告訴沮授詳情。他如果站在沮授一邊,會成為汝潁系甚至整個軍師處的公敵。
郭嘉轉頭看看孫策。孫策洞若觀火,說道:“盧夫人到建業數月,一直未來請見,孤也覺得好奇。奉孝,這是怎么回事?”
孫策發話,郭嘉不好不說,便將盧夫人的事說了一遍。
盧夫人是去年冬月到達建業的,郭嘉收到消息之后,立刻派人與她取得了聯系,但盧夫人卻遲遲沒有給出回應,她只是求見了于吉和嚴浮調等人,談玄論道,婉拒了郭嘉通過于吉之口發出的邀請。郭嘉當時也很奇怪,后來從益州傳來消息,盧夫人離境不久,她的次子張衛奉許攸之命到成都匯報公務,結果被曹昂留下了,擔任成都南部尉,這才明白盧夫人的苦衷。
小兒子的命捏在曹昂手上,盧夫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理解了盧夫人的擔心后,郭嘉設計,趁盧夫人逛烏衣巷時制造了一場混亂,成功的隔開了盧夫人和她的隨從一個由戲志才安排下的暗椿兩人見了一面,說了幾句話。就是那短暫的十幾息時間內,盧夫人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并將準備好的一幅地圖交給郭嘉。
郭嘉得到了地圖,但他不完全相信盧夫人,便派人去實地探查。眼下這些人還沒有回來,盧夫人提供的地圖是真是假,不知而知,所以沒有提供給軍師處,也沒有正式向孫策匯報。知道地圖的人不多,而且他們也只知道有地圖,并不知道地圖是盧夫人提供的。
盧夫人提供的原圖只有郭嘉自己看過。那次見面之后,郭嘉也沒有再主動接近盧夫人,只是派人暗中監視,相關的資料也由郭嘉自己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