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龐統笑笑。“可是我看不懂。”閻柔剛要說話,龐統又道:“我想將這封文書上報軍師處,請沮祭酒、郭祭酒協助參詳,方便嗎?”
閻柔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堪,半晌沒說話。他沉吟了半晌,放下酒杯,拱手深施一禮。“軍師有何疑惑,不妨直言,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就多謝閻校尉了。”龐統伸手拍拍閻柔的肩膀。“那你說說,難樓集結各部,想做什么?”
閻柔緊緊的抿著嘴唇,沉默了良久,一聲長嘆,端著酒杯,來到沈友面前,深施一禮。
“請都督滿飲此杯。”
沈友握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閻柔。“伯溫如此鄭重,卻是為何?”
“柔有大事,欲請都督定奪。”
“什么樣的大事?”
“難樓……將死,上谷烏桓集結白山,將選舉大人。”
沈友愣了一下,慢慢坐直了身體,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烏桓人雖是蠻夷,卻和鮮卑人不太一樣,因為和漢人接觸得比較多,他們漸漸的拋棄了選舉制,而是轉向父子相繼,但新舊習俗的轉換需要時間,這是一個很容易出現矛盾的時候。如果能抓住這個機會,妥善處理,或許就能解決上谷烏桓的隱患。
這么大的事,閻柔居然沒有匯報,眼里哪里還有他這個都督?
“這的確是大事。”沈友說道:“本督怕是擔當不起啊。”
閻柔額頭沁出了細汗。他撩起衣擺,跪倒在地,以額觸地。“都督,柔并非有意隱瞞,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難樓之母是漢家公主,雖曾受袁紹矯詔,但他與烏延、蹋頓等人不同,一向與中原朝廷各睦,只是這幾年中原多事,難樓不知所歸,這才心懷猶豫。難樓已老,其子樓麓、從子提脫以及居住在桑乾河的部落頭領鹿破風各有所長,難樓無法定奪,本想請都督出面做主,又擔心都督趁隙破之,是以猶豫。畢竟,都督雖明大勢,身邊卻不乏一意對烏桓人用強之人。”
公孫度冷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