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練師停住,看向孫策。
“擬詔,準閻行一年假。”
“唯。”步練師看看孫策,見他沒有其他吩咐,轉身去了。先去一旁的尚書室,通知當值的尚書擬詔,然后去軍師處的艙室,傳達孫策的安排。
軍師處、軍情處的艙室都在孫策的座艦二屋,沮授、郭嘉都在等著,聽完步練師轉述的詔書,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
“奉孝,你覺得賈詡其人如何?”
“老謀深算,計謀過人。只是戒心太重,很難交心。”郭嘉搖搖羽扇,若有所思,放松了身體,靠在窗邊,轉頭看向窗外的海天一色。“涼州是他的軟肋,他放不下的。”
沮授笑笑。“那就再等等。秋后關中有了收成,再做考慮不遲。”
“多等兩年也沒關系。”郭嘉收回目光,不以為然地笑笑。“擊敗馬騰,殺死韓遂有什么用,曹操真有本事,奪了關中,或許還有一線機會。只不過法正雖然機敏,論計謀卻不是賈詡對手,所以這關中啊,曹操是想都別想了。”
郭嘉出了一會兒神,又撇了撇嘴。“人無信不立,韓遂就是典型。”
沮授含笑不語。他贊同郭嘉的看法,卻不會像郭嘉那樣肆無忌憚。韓遂雖然自作自受,畢竟名義上還是吳臣,女兒、女婿又都是重臣,如此嘲諷他是不合適的。
郭嘉也沒再說什么。他起身向外走去,本打算回自己的艙室,走到一半,迎面碰上了陳群。陳群臉色不太好,半條袖子都濕了,一邊走一邊擰著水。看到郭嘉,陳群皺了皺眉,側身站在一旁,放下袖子。
“郭祭酒。”
“怎么了?”郭嘉本不打算理他,見陳群臉色難看,身上又有一股濃烈的海腥味,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荀彧離京之前,曾特地關照他照顧陳群。
“沒什么。”陳群遲疑了片刻,又道:“和……長沙王發生了點不愉快。”
郭嘉一愣。長沙王就是孫權。孫權放棄了領兵征戰的執念,孫策因此將他封在長沙孫堅曾經戰斗過的地方。只是孫權并沒有就國,還在孫策身邊見習。孫權最近心情不錯,與孫策身邊的人相處融洽,陳群又是一個守禮的人,他們怎么會發生沖突?
“怎么回事?”
“沒什么,是我一時失言,惹惱了長沙王。”陳群低聲說道,拱拱手,匆匆離去。
郭嘉看著陳群的背影,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