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相比,可有差異?”
“差異倒是不大。”何颙抬起眼皮,打量了衛臻一眼,嘴角挑起一抹淺笑。“當然,多了幾分富貴,畢竟成了王都嘛,還有皇子和貴人借住。”
衛臻神情尷尬,卻只能裝作聽不出何颙的調侃。“既然如此,何公為何搖頭,面有慈悲之色?”
何颙嘆了一口氣,沉吟良久。“公振,你離家多久了,與族人可有聯絡?”
“偶有書信往來。”
“難怪。”何颙瞥了衛臻一眼。“益州雖大,與天下相比,也不過是一眼稍大一些的井罷了。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有了什么樣的變化。你有沒有想過,你在蜀國為卿,為什么沒有一個族人來依附你?”
衛臻眉頭微蹙。他當然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不愿意面對罷了。族人不來依附他,自然是在家鄉過得還好,不需要依附他。能過得還好,至少說明沒有人針對他們。說起來也是,連曹操本人的妻妾子女都安然無恙,誰會針對他衛臻的家人呢。
蜀國九卿又如何?暫時的富貴而已,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變成禍事。族人與他保持距離,他是完全理解,并且非常贊同的。時至今日,再將家族的前程寄托在曹操身上絕非明智之舉,有他一人就夠了。
衛臻心情不好,沒有再說話。
何颙安靜的住在驛舍里,連房門都不邁。
曹操收到回報,心中不安。秋收已經結束,冬季將至,法正傳來消息,孫翊、婁圭奉詔趕往汝陽述職,荊州空虛,正是奇襲的好機會。坊間傳聞,孫翊因與曹操有姻親之故,可能會被調離,最有可能接替的是吳國左都護孫尚香。
孫尚香是女子,但曹操卻不敢有絲毫大意。孫尚香是孫策一手培養起來的將才,而且她身邊還有一個被稱為陸龜的陸遜。陸遜用兵又穩又狠,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大勝,陳留、浚儀兩戰,他已經讓世人見識了他的厲害,曹操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孫尚香接替孫翊,對益州絕非好事。當然,如果孫策御駕親征,那就更麻煩了。
法正不斷送來消息之外,交州也傳來了消息。經過大半年的準備,太史慈、甘寧已經進入交趾郡。不過他們沒有急于進攻交趾郡治龍編,而是選擇了龍編南部的定安、羸樓一線,水陸并進。孟達率部阻擊,因兵力懸殊,未能成功,只得退守西于。
太史慈、甘寧沒有急于進攻,他們在定安增筑城池,開墾土地,做長期駐守的準備。不僅如此,太史慈還命部將攻取九真、日南,收取租賦供養大軍,又在定安立市,與蠻人交易。
從各種跡象來看,太史慈的方略與孫堅不同,他是要穩打穩扎,不拿下交趾絕不罷休。曹操很擔心,于禁、孟達雖然有用兵之能,卻非太史慈、甘寧的對手。時間一久,交趾必然落入太史慈之手。
曹仁還說,周瑜已經回到牂柯,之所以沒有發起新的攻勢,是因為他與祖郎共同出兵,威脅犍為屬國,有進攻益州郡的可能,迫使曹仁不能分兵增援于禁。很顯然,這是在配合太史慈作戰。
三大都督夾擊曹仁,曹操心中清楚,留給他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曹操反復思量后,召許攸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