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謀,你怎么看兩個問題?”孫策說道。
孫權沉吟了片刻,搖搖頭。“連張相、虞相都不能輕易決定的事,臣豈敢妄言。”
孫策知道孫權有話要說,擺擺手。“無妨,說來聽聽。”
“臣以為尊卑有序,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如果臣子對君父都不用避諱,那豈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直呼其名,未免失禮。至于天命,臣也覺得頗為棘手。若是天下得失皆因人力,與天命無關,豈不是強者為王,人人可以稱帝?”
“你說的也有道理。天下事,有利有弊,利有遠近,弊亦如此。”孫策拍拍腿,有些無奈。“有時候難以兼顧,不得不從權。”
“陛下所言極是。”
孫策將兩份奏疏交還給孫權。“這件事一起提交賢良文學們討論吧,看看他們的意見,擇善而從。”
“唯。”
孫權接過奏疏,正準備躬身而退,孫策叫住了他。“荊楚形勢緊張,關中又有消息,你有沒有興趣就國,助叔弼一臂之力?”
孫權微怔,遲疑了片刻,搖搖頭。“臣于軍事并不擅長,去了也未必能幫上叔弼忙,反倒可能橫生事端,還是算了吧。等他擊敗曹操,臣再就國,安享富貴。”
孫策詫異地看了孫權一眼,還沒說話,孫權又拱手說道:“陛下,新年將近,臣冒昧,敢問陛下打算在汝陽過年,還是回建業過年嗎?”
“在汝陽。”
“誰將留守建業?”
孫策皺起了眉,不解地看著孫權。孫權苦笑道:“百官皆至,汝陽行宮不缺人手。若是陛下恩準,臣愿回建業,盡綿薄之力。”
孫策咂了咂嘴。“仲謀,你想多了,我可沒有趕你走的意思。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算了,安安穩穩的留在汝陽吧。說起來,最近形勢緊張,我還真是離不開你。”
“臣慚愧。”孫權再拜。
孫策擺擺手,示意孫權退下。孫權再拜,抱著奏疏走了。孫策看著他的背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心結難解啊。孫權如此敏感,哪里像兄弟,就算是普通臣子也不至于如此。
孫策正自感慨,凌統按著刀環,快步走了過來。“陛下,沮祭酒有請。”
孫策吃了一驚。沮授有事不來匯報,卻派人請他去軍師處,這是出了大事啊。他起身隨凌統向軍師處的小院走去,出了殿門,就看到郭嘉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兩人心有靈犀,互相點了點頭,并肩而行。
進了小院,沮授匆匆從里面迎了出來,躬身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