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十支隊伍按照計劃安排,悄悄出營,沒入山嶺之中。
派出游擊分隊后,黃忠又派李嚴返回宣漢,領宣漢長,組織春耕,征發百姓修整道路,為援軍和物資進入益州作戰做好準備。
李嚴上次犯了錯,被黃忠嚴厲的斥責了一番,閻圃得到重用,軍師地位名存實亡,頗有些沮喪。這次派遣游擊分隊作戰,他本想請纓為將,又被黃忠拒絕了,心中正惶恐不安。見黃忠安排這個任務給他,這才松了一口氣,向黃忠表示,這次一定不敢疏忽,保證完成任務。
黃忠勉慰了李嚴一番。不管怎么說,李嚴都是他的嫡系,總不能就這么放棄了。
散云臺。
曹操登上山頂,遠眺數里外的八濛山,渠水上游弋的樓船,一聲嘆息。
渠水在這里拐了一個彎,就像打了個結,這個結就是八濛山。如今,這個結就像一個繩套,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讓他吐不出,又咽不下。
更可氣的是曹馥那個紈绔子,一時大意,將幾艘樓船送給了徐晃。如此一來,想在渠水上架橋進攻就難了。在擅長水戰的吳軍手中,幾艘樓船就能扼守渠水,護住相對薄弱的八濛山東部地區。
“征發民伕,在這里挖一道渠,需要多久?”曹操轉身問辛評。
辛評苦笑著搖搖頭。“大王,雖說距離不過二里,可是高二三十丈的山體挖起來極費人工。空間小,容不下太多的民伕,耗時必久。萬一吳軍突襲,傷亡必重。”
曹操瞥了辛評一眼,似笑非笑。辛評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由得一拍額頭,懊悔不已。
“去請馮君來。”曹操轉身對曹休說道。
曹休應了一聲,轉身去了。馮鸞正與龐俊的叔父龐武一起在龐俊中箭處憑吊。地面上血跡猶存,路邊的山體上還能看到吳軍的箭矢。馮鸞嘆息良久,安慰龐武節哀。得知曹操有請,便向龐武拱手告辭。
“我也要去見大王。”龐武拭著眼角的淚水,跟了上去。“請大王為我侄兒報仇。”
馮鸞眼神微閃,沒有多說什么。他這次返城,代曹操安撫諸族,非常賣力。雖然沒有明說,卻有人看出了端倪,知道曹操肯定有所許諾,一個個不甘落后,都想分一杯羹。龐家死了龐俊,自然不能白白犧牲。
兩人來到曹操面前。曹操指著對面的山嶺,正和辛評商量戰事。見龐武與馮鸞同來,立刻猜到了龐武的來意,臉上露出一絲悲戚。
“叔威節哀。”
龐武再拜,垂淚道:“舍侄少年喪父,立志讀書習武,本想報效國家,立一番功名,不意為吳賊所害。他雖非我子,卻一直由我撫養,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臣心如刀割,舉止失措。冒昧請見,死罪死罪。”
曹操托著龐武的手臂,將他扶著了起來,安慰了一番。“叔威,令侄少年英武,本當大用,不料英年早逝,孤不勝憤怒,親率雄師而來,為令侄報仇。叔武可要助我一臂之力。”
“只要能報仇,但憑大王驅使。”
曹操拍拍龐武的手,轉身看向遠處的山巒。“叔武乃是宕渠豪族,可知那是什么所在?”
龐武抹抹淚,做奮發之狀。“愿為大王解說。”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