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孫策親征正是蜀國的大好機會。孫策親征,看似來勢洶洶,實則強弩之末。黃忠受阻宕渠,最好的解決方案并不是孫策親征,而是黃忠主力退守西城,只留一部于宣漢。黃忠不退,孫策親征,正是吳國君臣驕狂的標志。他們已經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怒而興師。
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孫策再善戰,他還能飛過巫山?論水戰能力,吳軍諸將中無出甘寧者。甘寧都無法逆水而上,孫策又能奈何?孫策已經多年不戰,他能否保持當年的狀態都是一個問題。
更何況,他們還準備了明暗兩手。明手已經實現,暗手也箭在弦上,一旦得手,孫策內外交困,不僅多年的英名毀于一旦,甚至可能有性命危險,天下形勢逆轉在即。
法正建議,放棄漢中,調曹昂守巴西郡,與黃忠、徐晃對峙,曹操主力南下江州,迎戰孫策。
曹操反復斟酌后,接受了法正的建議,并傳令各郡,做戰前準備。
六月末,蔣干姍姍來遲。
法正五月初就向曹操匯報,蔣干在夷陵待命,要求入境,曹操給出了答復,同意蔣干入境。但蔣干卻走得很慢,直到六月初才到白帝城,又走了半個月,才到巴西郡。即使到了宕渠,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到宕渠,而是在八濛山停了下來,又逗留了十多天,才來到宕渠,與曹操相見。
曹操很惱火,沒有第一時間見蔣干,而是將他留在驛舍,不聞不問,連接風宴都沒有,故意要殺殺蔣干的威風。三天后,他才讓辛評去驛舍,看看蔣干在干什么。
辛評到了驛舍,先向驛長打聽蔣干這幾天的動靜。
驛長說,蔣干沒什么動靜,天天在房里睡覺,吃喝都是送到房里去,連院門都不出。
辛評很詫異,派侍從去蔣干住的小院,遞上名刺,請蔣干相見。過了一會兒,侍從回來了,神情怪異,回報說,蔣干還沒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
辛評哭笑不得,卻無可奈何,只能耐心地等著。他從上午等到下午,在驛舍用了午餐,又等到下午,直到太陽落山,快要吃晚餐的時候,才接到通知,蔣干起床了。
等著心急火燎的辛評一聽,松了一口氣,命人準備酒食。
酒食很快就準備好了,蔣干卻一直沒露面。辛評再次派人去請,卻得到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答復。蔣干說,我是大吳的大鴻臚,你只是蜀國的一個普通軍師,連祭酒都不算,有什么資格和我談判?
辛評當場氣得臉色發紫,差點原地爆炸。
戲志才死后,他與法正分擔了戲志才的職務。軍師祭酒由法正擔任,情報收集則由他負責。原因也很簡單,負責情報收集的細作大多是關東人,法正不熟悉,只能交給他。
他和法正不睦,原本希望能接替戲志才,壓法正一頭,沒想到兩人平起平坐,在名義上他還略遜一籌,法正是祭酒,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軍師。雖然經過他長期的努力,曹操有意效仿吳國,單設軍情處,由他擔任軍情祭酒,但一直沒落實。
所以雖然有很多人尊稱他為祭酒,實際上他還不是真正的祭酒,名義上還要受法正節制。
這是他的逆鱗,從來沒人敢提,甚至曹操都默認了別人稱他為祭酒,沒想到蔣干這么不給面子,當面嘲諷,他豈能不怒。
盛怒之下,辛評來到蔣干住的小院,準備教教蔣干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