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大笑。“陛下賜酒,臣求之不得。不過說起詩,臣豈敢在陛下面前賣弄。陛下,眾臣皆已有詩,陛下不可獨無,臣等可等著陛下來一首壓題的呢。”
眾人紛紛起哄,附和陳琳,請孫策作詩。
孫策連連搖頭。他只會抄詩,不會作詩,勉強胡謅兩句,也不敢在這些人面前賣弄。他真要抄一首名作出來,壓了陳琳等人的風頭,只怕未必是好事。
他是萬人之上的皇帝,又不是被人輕視的贅婿,不需要靠抄詩來揚名。
真有好詩,不如留著送人。
見孫策堅拒,眾人起了一會兒哄,便也罷了,轉而請孫策評價他們所作詩詞的優劣。孫策取來詩稿,與袁衡一起并肩而觀,順便聽袁衡評析。袁衡好讀書,文學水平遠在孫策之上,她的評價中肯而到位,既然是陳琳等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在座的都是天子身邊的近臣,知道天子對皇后的禮敬,就算有什么意見,也不會當面叫板。
談詩飲酒,孫策坐了一會,便起身離席,讓他們自歡,與袁衡一起,向袁權的住處而去。
袁權半倚在床上,孫勝坐在一旁,正為她誦詩,見孫策、袁衡進來,連忙起身行禮。看到孫勝,孫策多少有些意外。看袁權臉色也不像是病重的模樣,外面那么熱鬧,孫勝不去和小伙伴們玩耍,居然在這兒陪著袁權,孝心難得。
“讀的什么詩?”
孫勝有點不好意思。“不是兒臣所作,是陳令君的新作。兒臣怕母親無聊,學舌而已。”
孫策點點頭。“你去玩吧,朕陪你阿母坐坐。”
孫勝看了袁權一眼,袁權點點頭,示意他退出去。孫勝欣喜,行了禮,退到門外,快步走了。袁權笑道:“臣妾也沒什么事,勞動陛下移駕,真是罪過。”
孫策抱著膝,看著只穿了家常服飾,頭上沒有任何飾物,只是隨意挽著長發的袁權,笑道:“若非如此,哪能看到這樣的姊姊。怕是只有在小虎面前,姊姊才會這么愜意隨性,毋須顧忌什么禮儀。”
袁權掩唇而笑,白了孫策一眼。“陛下與皇后特地趕來是探病,還是問罪?縱使臣妾對皇后嚴厲了些,在陛下面前可不敢有絲毫作態。陛下這么說,臣妾可承受不起呢。”
“你看,又來了。”孫策撫掌而笑。
袁衡說道:“姊姊,你這可錯怪陛下了。陛下聽說你身體有恙,連群臣的中秋宴都只去走了一個過場,便來看你。群臣請他作詩,他也不肯作,這可是個好機會,姊姊千萬不要錯過了。”一邊說,一邊含笑連使眼色。
袁權眼神一亮。“這么說,臣妾等了許久的贈詩今天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