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儀式現場已經空無一物,且不提已經連靈魂帶**都被紅光像吃果凍一樣啃食殆盡的羊皮殺手,就連我布置在地面上的鮮血圖案都憑空蒸發了。若不是還有一些羊皮殺手殘留下來的斑駁血跡,我都要懷疑之前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其實自己并未布置過什么儀式了。
這下倒好,我連打掃“作案現場”的功夫都節省了,但也無法從中找出與儀式異常有關的線索了。
我回到了外面那條人跡罕至的小街,一邊脫掉自己的面具,一邊搖晃之前被我用藥物迷暈的女人。
“醒醒。”我說。
她醒轉過來,好不容易看清我的面孔(盡管是易容過的),頓時臉色一變,連站起來都忘記了,屁股貼著地上連連后退。
“你還記得之前發生過什么嗎?”我問。
“你,你用奇怪的噴霧,把我……”她看著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性犯罪者,說到后面,她還連忙檢查起了自己的衣衫是否不整。
“我是說,更加之前的。”我提醒道。
“更加之前?”她呆滯了三秒鐘,臉色一白,“我好像……好像跟著一個陌生人來了這里,那個男人披著羊皮……但我把他當成了很信賴的朋友,他明明是陌生人啊……”
“那個男人是本地公安重點通緝的靈能罪犯,綽號是‘羊皮殺手’,他用某種方式催眠了你。”我說,“但現在,你已經安全了。”
“那么,你又是什么人?”她忐忑不安地問。
“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我故意用強硬的口吻說,“你現在可以回家了。”
她茫然了一小會兒,然后站了起來,盯著我的面孔看,好像是要把我這張虛假的面孔記住,然后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叫海倫,謝謝你救了我。請問我該怎么報答你?”
我對她的報答不感興趣,也不顧她的挽留,直接離開了這里。
*
我回到了二區,在那座離家兩公里半的公園中去掉了易容,然后戴上眼罩,更換衣物和手杖,重新“變回”了殘疾人。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我無法向家里人解釋,為什么自己能夠突然治愈殘疾。只能繼續扮演作為殘疾人的自己。
之后我也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在身上噴了一通花露水,以遮蓋身上的血腥味,然后走入附近的公共澡堂,將花露水和血腥味全部洗去。
等我終于回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半。一打開門,就看到玄關處多了一雙黑色皮鞋。走入客廳一看,果不其然,老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閱一份白色的紙質文件。
老徐的全名是“徐盛星”,是我這一世的父親,就職于河貍市公安部門,算是個高級警官。
見我進來,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是家長在看晚歸的孩子——這倒也沒錯,只是我這么多年來,雖然非常感激他對我的撫養之恩,卻始終難以將其真正地視為父親。要知道我在十八年前作為嬰兒誕生的時候,他的年紀與我前世死亡的年紀相比較,也大不到哪里去。
他問道:“去哪里了?”
“澡堂。”我回答。
“但你身上衣服沒換。”
“忘記帶換的衣服了。”
“是嗎?”他仔細看看我的頭發,又皺起鼻子聞聞,好像確認是洗過了,板著面孔點了點頭,然后低下頭,繼續看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