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走近,長谷川就猛地抬起面孔。
卻不料,正當我以為他又要吼叫的時候,他的面孔上居然流露出來了無比驚恐的神色,連忙離開床鋪,然后連滾帶爬地跑到了房間的角落,一邊用背部緊緊地貼住墻壁,一邊忐忑不安地咬住指甲,像是恐怖電影里的人類,在封閉空間中遇到了鬼怪一樣。
他瞪大雙眼,身體僵硬地盯著我。
我知道長谷川是有點怕我的,但也不至于如此害怕才對。
難不成,他在尋找羊皮殺手尸體的過程中,不小心占卜到了什么,在看到不應該看到的東西的同時,還看到了作為“始作俑者”的我的面孔?
因此,我的面孔喚醒了他的創傷?
我只好暫時退出病房,關閉房門,以免進一步地刺激到長谷川,逼得他在醫院里大鬧一場。
這時,剛才逃跑的護士又回來了,她對亞當說了一句“教授說下午就來”,亞當說“我知道了”。護士不安地看了看病房,轉身離開,似乎不愿意在這里逗留哪怕一秒鐘。
亞當轉頭對我說:“這家醫院有個研究過精神修復課題的靈能者教授,雖然收費沒個定數……肯定很貴吧,但還是有讓他嘗試的價值,我們就先在這里等著。”
“好。”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其他方法,只好先在她的身邊坐下來。
又看了看病房,問:“話說回來,你在把他帶到醫院里的時候,就沒把他的墨鏡和口罩摘下來嗎?”
“為了避免在他康復以后,隊伍內部出現信任危機,我決定尊重他對自己真實身份的安全意識。”
雖然她這么說,但我還是忍不住懷疑,她其實已經摘過了。
忽然,她看了我一眼,“說起墨鏡和口罩,我能問一個問題嗎?這個問題我已經在意很長時間了。”
“問吧。”
“你被稱之為無面人,是因為你擅長易容術。”她盯著我易容以后的面孔,“但我聽說你在正式行動的時候,依然會佩戴面具,這難道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好像與你無關。”我說。
“就當是我想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吧,對我這種情報商來說,像是你這種知名人士的‘未解之謎’,有著相當強烈的吸引力。”她說到這里,忽然一拍手掌,開心地補充道,“不如這樣!如果你告訴我真相,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什么都可以。”
我毫不客氣地說:“我對這種口頭承諾不感興趣。你想要給的話,就給我錢。”
“好,我給你錢!”她欣然道。
“多少?”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