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氣,卻未見擺脫“幻覺”,反而更加驚恐。
他看著上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事物,就好像一個人正在書本,忽然看到書桌上經過一只螞蟻,就伸出指頭按去,卻在按死螞蟻的前一秒,倏然驚覺自己成了螞蟻,然后看到自己的周圍莫名一暗,抬起頭,目擊到一根猶如天柱的手指按了下來。
他發出了一陣慘絕人寰的嚎叫。
亞當喊道:“長谷川!”
“……”
長谷川的眼白布滿了血絲,他猛地轉過頭,瘋狂地看了亞當一眼,宛如被逼入死地的野獸,正準備攻擊所有接近自己的人。
但,還沒來得及做什么。
下一秒,他的恐懼好像終于超越了極限。
他昏厥了。
*
亞當的陳述結束了。
我聽完以后,心里浮現出了一些問題,然后揀了最緊要的一個,“也就是說,你們當時距離那條小街,足足有五公里遠。”
“正確地說,是五公里半。”她訂正道。
“但長谷川在那里就發瘋了。”我說,“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起事情與我無關,當時的你們,其實是受到了神秘組織的攻擊。是這樣嗎?”
“我當時也是那么懷疑的,但那肯定不是攻擊,否則后續肯定會出現神秘組織的刺客,趁機跳出來,收走我們的性命。”她習慣性地露出笑容,但她估計也是滿腦子漿糊,笑容中帶著一股費解的味道,“在帶著長谷川來醫院的路上,我對于這種難以理解的發展,總結出了兩種可能性。”
“你說。”
“第一種可能:長谷川作為靈媒,本來就容易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怪奇事物,而他今天的運氣太差了,碰巧看到了什么不該看到的事物路過河貍市,然后昏迷了。”
“這個先不予考慮。第二種呢?”
“第二種可能:你當初對羊皮殺手做過的‘特殊手段’,殘留影響過于強烈,使得距離現場還有五公里半的長谷川的靈感被動接收到了某些信息,然后他瘋了。”
說到這里,她看起來也覺得,這種事情未免過于離譜。
但就我而言,似乎也只能接受這個解釋了,第一種可能未免過于偶然,而第二種可能,至少還有些邏輯可講。
當初那場血祭儀式,連靈感遲鈍到我這種幾乎免疫所有精神攻擊的“異宇宙人”,也差點被拖入了抽象宇宙,而如果是長谷川這種靈感無比敏銳的靈能者,離現場還有五公里半就被沖擊到,那也并非毫無可能。
這還真的無法怪罪長谷川過于魯莽,他也說過自己不用占卜和通靈了,也答應了與現場保持五百米的條件,誰能料到血祭儀式的殘留影響如此之強烈。
看來之后我必須再次前往那條小街,針對這個“殘留影響”,做一遍善后處理了。
否則說不定還會波及到一般人。
“那么,你們之前說的‘分化之證’,又是什么東西?”我又問。
“是一件靈能物品的名稱,功能是創造出來一個能量分身,并且能夠將本體與分身的位置互換。”亞當說著,從兜里拿出來一張既沒有文字,也沒有圖案,光禿禿的黑色金屬卡片,“而分身雖然不具備攻擊力,但可以穿透物質,移動速度與本體差不多。”
“這個一般人也能用?”我問。
“能用,而且一般人來用更好,因為在互換位置的時候,本體的靈能越強,互換的消耗也就越大。”她解釋道,“我這個一般人可以隨便用,但如果是長谷川這種靈能者,恐怕用上一次兩次,這件物品就‘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