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讓靈媒直接占卜關鍵情報,這個方法行得通嗎?”我問。
“雖然并非沒有嘗試的價值,但是你要明白,哪怕是公安局這邊,能夠進行高準確率占卜的靈媒也沒有多少,并且每天都在為政府進行這樣那樣的占卜。”他的表情變得像是下雨天走在路上,卻遇到一大片繞不過去的積水,“若是僅僅請他們來通靈倒是簡單,但占卜的消耗是另一個層次的,恐怕僅僅是排隊都要花上一周的時間吧。這期間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遇害。”
“死在神秘組織手里的受害者,光是本地居民就超過十人了,這還是我所調查到的保守數字,而政府卻還不重視嗎?”亞當有點不可思議。
“聽著,截至目前,無論是神秘組織,還是人體實驗,都是你們單方面的說辭。”徐盛星冷眼看著她,“而對公安局和政府來說,能確認的就只有兩點:第一,有一些人確實失蹤了;第二,這些人似乎都是被羊皮殺手擄走的。雖然我目前正在往‘真兇另有他人’的方向調查,但是——”
“但是其他人暗示你:如果你徐盛星感覺調查困難,那么也可以索性把所有失蹤記錄都推到羊皮殺手的身上?”我反問道。
“我可沒有那么說。”他漠然地說,但我懷疑,他自己也對那些同事與上級有所怨言。
同時,我也對神秘組織刮目相看了。
起初因為他們對于犯罪一道表現出了門外漢的舉止,所以我難免對他們有所小覷,然而他們卻在這里表現出了巧妙把握官員心思的能耐,使了一出“一石二鳥”的計策,既拿羊皮殺手充當替罪羊,又給了本地公安一個“完美”結案的理由。
很可能,他們也清楚自己不擅長犯罪活動,正常情況下是早晚逃不過本地公安追查的,但他們應該很擅長與官員打交道。
所以接下來,如果不出預料,他們就會揚長避短,發動某些社會關系,好讓本地公安感覺追查下去會相當棘手,從而轉入省事路線,潦草結案。
而徐盛星或許也預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愿意坐在這里與我和亞當交換意見,以趕在“被結案”以前完成追查工作。
“但是,徐警官,您其實還有些事情沒講吧?”亞當忽然說。
“有些事情——是指?”徐盛星面不改色地問。
“您與河貍制藥的老板,井上仁太,是自高中時期以來的好友,不是嗎?”不得不說,當亞當說出這個情報的時候,我差點沒忍住露出吃驚的表情。
“你在懷疑我與河貍制藥暗中勾結?”徐盛星反問。
“雖然我也是在過來以前才調查到的,但若是真的懷疑,也不至于在這里挑明。”亞當說,“只不過,我們希望您能坦誠布公,與我們說說井上仁太這個人的事情。”
“我確實對他有所了解,但不至于成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徐盛星說。
“魔鬼藏在細節中,或許您認為說了也沒用,但萬一線索就藏在其中呢?”亞當反問。
徐盛星沉吟起來。
片刻后,他似乎下定決心了,說:“也好,反正不是什么秘密,我就與你們說一說。”
“請事無巨細地說。”亞當強調。
“自然。”他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