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不會殺我的!”
“我只說過不會砍掉你的腦袋。”我說,“但沒說不會拿你當活祭品。”
“活……活祭品?”
我話鋒一轉,“你在被催眠以前就參與人體實驗了吧,你的手上已經有多少條人命了?”
“我承認,我有錯,我會改的!”他連忙求饒,“我在離開河貍制藥以后就已經洗心革面,再也不會做那種事情了!我會努力償還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
“通過指使自己的護衛,殺死這個屋子的原主人,然后在這里煎荷包蛋給自己吃的方式?”我反問,“在你的原定計劃中,每吃一個荷包蛋能夠凈化自身多少克罪孽?”
他頓時啞口無言,然后連忙喊道:“我,我還有一些財富,雖然來路有些不光彩,但那是我花了一輩子積累下來的財富……我全部給你,全部給你!”
夠了,我想。
我快速地揮動刀刃,先是割斷他的聲帶,再切斷了他手腳的關鍵肌肉。他甚至無法慘叫和掙扎,只能夠無力地流露出恐懼的神色,一邊痛苦地抽搐著,一邊被我拖向客廳。
“對了,其實我不知道你殺死了這個屋子的原主人。”我轉過頭對他說,“你剛才應該立刻否認的,或者哪怕承認,也可以把過錯推卸給自己的兩個護衛。這樣我或許會有一點點相信,或者說懷疑,你真的在洗心革面。”
他的面孔因悔恨而扭曲,甚至流出淚水,哭了出來。
我先是將他的身體丟到旁邊,再搬走客廳中央的茶幾,然后拿出來一塊事先備好的大號黑色餐布,平鋪在了地板上。
片刻后,我用自己的鮮血,在黑布上完成了血祭儀式陣紋的繪制工作。
這還沒完,我又拿出了紅色粉筆,在黑布周圍的地板上畫了三重隔絕靈性波動的儀式陣紋(就是在上次的血祭儀式地點收容殘余影響時用過的),又在自己預定要站著的地方上畫了個能夠降低本人靈感的儀式陣紋——這可是冷門中的冷門,正常人都處心積慮地提高自己的靈感,誰會沒事反過來降低呢?也就是我這種人才會故意收集這種儀式知識了。雖然效果相當有限,但聊勝于無。
前前后后弄了好一會兒,又增添了一些準備工作,我這才將倒在旁邊的保羅踢進了血祭儀式陣紋的正中央。
然后我站到外面,默默地審視起來。
對我來說,這次的血祭儀式,僅僅是個進一步測試血祭儀式功效的實驗,風險倒是不高。
雖然我也想要做完全無風險的實驗,但在實驗必需的條件中,“我”和“活祭品”以及“血祭儀式”這三個要素,是無論如何都會碰到一起去的,除我以外也沒誰能夠主持這個儀式。當然,就安全問題,我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工作,眼下這些正是如此。按照我的預估,這場儀式不至于出現最壞的情況,也不至于造成無法挽回的后遺癥。即使有些暫時性的后遺癥,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穩妥起見,這次的許愿內容依然是“成為靈能者”——保羅這個活祭品自然是無法與這個愿望價值對等的,或許還是會反饋成其他東西吧。上次是治療我的殘疾,這次我已經不再殘疾了,不知道又會換成什么。
雖然也可以對陣紋加以微調,改成其他許愿內容,但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想貿然嘗試血祭儀式的其他部分。
我反芻自己的心思,以判斷自己的頭腦是否仍被禁忌知識所影響,但反芻良久也沒品出什么來。我到底是沒被影響,還是被影響了,卻無法自覺?糾結過后,遂決定不如先往好的方向想:如果確認血祭儀式的風險真正可控,那么以后我即便再受到重創,甚至殘疾,也可以迅速治療痊愈了。
裝回殘疾人也就罷了,我可不想做回殘疾人。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做人體實驗嗎?”我對保羅說,“高興吧,今天終于輪到你了。”
他驚恐地瞪圓雙眼,而我則開始念誦起了自己設計的咒語。
良久,周圍忽然起了風,一股難以言喻的氛圍籠罩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