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靈醫生應該已經離開了安息鎮。”胡麻說。
“這可未必。”輪椅少女搖頭,“我想他或許還在小鎮里。”
“為什么?”胡麻好奇道。
“直覺。”輪椅少女神秘地笑了,然后轉頭看向我,“都是病友,不如趁機做一回真正的觀光客,一起到鎮上轉轉?”
“不必了。”雖然我本來也想這么提議,以多多觀察這兩人,但既然是由她主動提出,那我反而要拒絕。
然后我轉頭對胡麻說,“我們走吧。”
胡麻看上去有點意動,但見我拒絕,也就跟了我的決定。
當我們回到河豚賓館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傍晚。
我們在吃過晚飯以后又出去游蕩了一會兒。雖然我對于這座很可能有著凋零信徒潛伏的小鎮缺乏觀光興趣,但胡麻卻好像對觀光興致勃勃,卻又不好離開我的身邊,我就配合了他一次。
經過短暫的相處,我對胡麻產生了一些好感。他在某些地方讓我想起了井上直人,比如同樣心懷正義,同樣對某些事物顯得稚嫩;而與井上直人不同的是,他的態度更加陽光,也沒有那么復雜的、乃至于陰沉的心思。當然,井上直人會變成如今這樣,也與他的人生境遇有關,若是讓胡麻經歷相同的境遇,很可能也會變成一個陰沉復雜的人。但至少現在的胡麻還很純粹,在我看來,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
*
晚上**點的時候,我們回到了河豚賓館,準備睡覺。
“晚飯的紅燒牛肉真的好吃。”熄燈前,他這么感慨,“不知道明天是不是還有。”這家賓館提供三餐,且菜單一周中每日不同。
“或許吧。”
“你說,夢境魔物的封印是不是真的安全。”他好像對睡覺有點不安,“我們會不會突然被拖入噩夢中?”
“當然不會了。”
結果胡麻的話一語成讖。
*
就如之前所說,即使不計算血祭儀式的副作用,對我造成心靈影響的方式也是真實存在的。
那就是夢境的力量。
且不論在我故鄉的世界,夢境到底是個什么概念,至少在這個世界,夢境的本質,是人的心靈在抽象宇宙中的投影,是半獨立在人心之外的事物。
某種意義上,“夢境”也可以視為真實存在的“客觀世界”。正因為并非僅僅存在于心靈的內側,所以也無需過問我的靈感,就能夠直接對其造成影響。若是我做夢,那么懂得夢境法術的靈能者就能夠對我現成的夢境加以篡改。盡管無法像是對待其他人一樣,直接在夢境中對我植入某些想法——因為在植入想法的階段必須過問我的靈感——可其他方面的事情卻是可以嘗試的。
但前提是,我會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