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光毯中的它則忽然行動僵硬,像是關節中被塞入了混凝土。
它這么一停,時間便立即恢復了流動,預言家立刻向它沖去。而它則嘗試再次搖動古鈴,雖然動作異常艱難,但好歹是搖上了一次。于是時間再次變得無比遲緩。
正當它想要繼續搖鈴的當口,一道槍聲響起,它手里的古鈴被一枚不知從何而來的子彈打成了碎片。
只見徐福猶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時來到了它的側后方,他把手杖丟到了一邊,左手握著一把手槍,槍口冒煙。
時間再次恢復了正常的流動。
夾縫之手沒有回頭去看徐福,只是伸出枯骨般的手,四散紛飛的古鈴碎片竟如同時光倒流般,要在它的手里重新凝聚。而徐福見到這一幕,則將手槍丟到一邊,再從背上取下來一把雙管獵槍。
然后,他蹣跚地上前一步,用槍口頂住了夾縫之手的后腦勺。
他面無表情地扣下了扳機。
轟然一響,夾縫之手的腦袋頓時四分五裂。
之后的戰斗,就變得乏善可陳起來了。
闖入避難所的敵人除去大量活死人外,就只有夾縫之手和狼人值得一提。而狼人除去不死身、超速再生、強悍**以外,就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異能了。雖然胡麻的火焰力量再強大也無法殺死狼人,但是預言家卻早有準備,他誘導了狼人的行進路線,使其掉入了某處隱蔽的陷坑之下,再引爆了陷坑內部的靈能炸藥,順利地活埋了四分五裂的狼人。
活死人們看似“人多勢眾”,卻是幸存者們最熟悉的對手。部分不擅長戰斗的幸存者只需要先沿著樓梯逃到避難所高處,再放下沉重的鋼鐵門板,就足以立于不敗之地;另一部分擅長戰斗的幸存者則抓緊時間換上了全套的防割服加頭盔,哪怕無法用彈藥徹底殺死活死人,也不至于被活死人咬傷抓傷。
當胡麻燒死了避難所里的所有活死人以后,戰斗也就結束了。
被徐福帶去藏身處的孩子們也都奇跡般地無人傷亡。
然而那個目擊過鏡中人的幸存者終究還是被意外闖入的活死人咬傷感染了,胡麻也將其燒死,解放了他的靈魂。除此之外也有少數人死在了戰斗中。活下來的人們紛紛來向胡麻和徐福道謝,然后轉身投入了打掃戰場的工作之中。伙伴的死亡似乎并未給活下來的人們帶去多少傷感,這些人本來就有著視死如歸的精神。反而是胡麻卻久久不能釋然,他先是一臉嚴肅地譴責了徐福闖入戰場的危險舉動,然后猶豫了下,把自己剛才想要拋棄幸存者們的念頭告訴給了徐福。
“想必誰都會有這種念頭。”徐福安慰道。
“但是平時的我一定不會那么想。”胡麻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感覺那時候的自己正在變得不像是自己。”
徐福看著他,忽然說:“既然如此,不妨順著自己的感情行動吧。”
胡麻茫然道:“順著感情?”
“當他們快樂的時候,你是否想要與他們同甘?”
“想。”
“那么,如果你在應該與他們共苦的時候,卻選擇了逃避,那么你一定會懲罰自己。”徐福緩慢地說,“因為,就算他們是虛假的,他們給你帶來的感受卻是真實的。他們的存在與否無法給真實世界帶來任何改變,卻能夠給真實的你帶來改變。這樣的他們也無疑具備了真實性。”
“他們也是真實的?”胡麻看向了幸存者們。
“或許這里的一切并非夢境魔物的夢,而是你的夢。幸存者們也好,‘黑’也罷,都是你夢境中的居民。”徐福說,“哪怕是我也有可能是這場幻夢中的產物,在你醒來以后就會不復存在。但是我說的話對你依然具有意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