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霍然回首。
在他即將看到無貌殺人魔的一瞬間,我驀然動手,將他擊暈了過去。然后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扔到了房間外面。然后,我看向了無貌殺人魔,說:“來吧。”
不用我說,無貌殺人魔的雙手立刻化為了利刃,殺意盎然。
下一秒,我們同時發動了“化零為整”。
*
不出三秒鐘,我們的戰場就從別墅轉移到了外界。猛攻的交換在地面上留下了無數宛如炮彈轟炸般的痕跡,拳腳碰撞的聲音以沖擊波的形式擴散到了更遠處。附近房屋的窗玻璃紛紛憑空碎裂,黑夜的寂靜像是摔落在地的瓷盤一樣,被我們粗暴地砸地稀巴爛。很快,附近一帶的燈火又亮起來了一些。或許接下來有人會從窗戶處探頭出來,查看這里發生了什么吧,但我是無從得知了。因為很快,我們的戰場又轉移到了更遠處。
我有意繞開小區監控和有人煙的地帶,將戰場轉入了遠處的河畔。這地方極少有人經過,正好適合我們大展拳腳。
它揮動鋒利無比的爪刃來攻擊我,與之相對地,我則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短刀去反擊。既然已經確定這把短刀絕非俗物了,那么事到如今再僅僅稱其為“短刀”,未免索然無味,但當下也只能姑且以“短刀”稱呼。而遺憾的是,短刀的反靈能特性固然優秀,本身的材料強度卻僅僅一般。若是拿來招架,必然會被輕易摧毀,只能小心使用。
然而局勢卻并非上次那般艱險。激烈的交鋒持續到了第六秒,我逐漸地發現,無貌殺人魔好像變弱了。而且變弱了不止一點。
不對,它并沒有變弱。那么,是我變強了?
也不對。我猛地醒悟過來。不是我變強了,而是我的戰術變得更有針對性了。并且,在此基礎上,它卻毫無變化。就好像是兩個較量過了一百遍的圍棋選手,其中一人已經摸清了另外一人的落子思路和偏好,另外一人卻根本沒有摸索過對手的棋路,結果被人輕易占據了上風。此時的它給我的感覺,就是這個“另外一人”,而我則早已在冥想中與它戰斗過了不知道多少遍。
難道在上次那場戰斗以后,它沒有思考過下次要如何與我戰斗嗎?僅僅是想著先殺過來再說?
說到底,它好像也從未表現過戰術方面的智慧。上次之所以會被我反殺,也是因為在最后一擊的時候沒有想過局面可能被逆轉。搞不好它就如同我上次所推想的一樣,僅僅是某種猶如自然現象一樣按照規則殺人的精靈。它在拳腳交鋒中之所以偶爾會做出假動作,也不是因為有著欺詐的智慧,只是把從我這里繼承過去的戰斗技術原封不動地表現出來而已。
在硬件上,它比我更加有利,但結果卻是它正在逐漸地落入下風。
而我則在進一步地摸索出它的技術破綻。它的技術與“化零為整”都與我完全一致,它的破綻也就是我的破綻。它無法補足的部分,我都能夠加以補足。
我感到自己正在變得更加強大。不知不覺中,耳朵所聽到的聲音,皮膚所感受到的風和溫度,地面的微顫,視野中的光影,空氣中的味道,好像都有了不同的詮釋。我隱約地感受到了,身體之外的像是齒輪和杠桿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