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殺死蟻之主。
本來我對于殺死蟻之主這件事情并沒有那么執著。如果找到了,就去殺;但如果實在找不到,那也沒辦法。我起初是這么想的。但在見識過這里的受害者們以后,我就不由得產生了非殺蟻之主不可的念想。若是說我這念想出于“正義之心”,說我是想要行俠仗義,那就顯得我在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哪怕不是對著其他人,僅僅是對著自己這么說,也難免有股自我標榜的味道。因此這里不妨這么講:我只是無法忍受那種人與我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而已。
也就是說,假設,他在那邊吐出一口氣,再過一段時間,我又在這邊吸入一口氣,那么在我吸入的空氣里,說不定就有從他的口腔里跑出來的空氣分子。一產生這種想象,我就覺得不能放任蟻之主這種人繼續活下去了。
或許在無貌殺人魔看來,我和蟻之主都是同一類人,但那只是它的標準。它是它,我是我。
“蟻群不是從白名單里被移除了嗎?怎么還有人與他們有交易?”井上直人問。
“這說明他們也不是鐵板一塊。”徐盛星說,“你會在以后的工作中會慢慢見識到的。”
“哼,是嗎……”井上直人先是皺起眉頭,再舒展開來,“等我爬到高層以后,那些人有一個是一個都要進監獄。”
說完,他抬起右手,抹掉了自己額頭上封印靈媒能力的符號。
就在這時,他忽然愣怔了下,然后看向了徐盛星,后者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怎么了?”我問。
“不,沒什么……”他搖搖頭,然后說,“既然痛苦的回憶已經從空氣里消散了,那么我就再回溯一遍這里的過去,看看能否繼續調查出來什么情報。”
“拜托你了。”徐盛星點頭。
井上直人閉上雙眼,開始發動靈媒能力。
也沒見他身上冒出來什么靈能。過了一會兒,他睜開雙眼,沉思片刻,這才對我們說:“有結果了。”
“如何?”徐盛星問。
“與之前被記憶蜂擁而入時看到的畫面大同小異,但是……”井上直人整理著自己的話語,“蟻之主來收容室折磨受害者們的時候,偶爾會在閑暇之余,翻看一本相當陳舊的書。”
“什么書?”我問。
他回答了我的問題。
蟻之主所翻看的,是一本記錄了儀式的書,而所謂儀式,則是“轉生的儀式”。
我曾經與井上直人談論過蟻之主是否可能具備轉生的技術。當時談論到轉生的時候,著重說到了一般人所能夠發動的轉生儀式的限制。而這限制在蟻之主所掌握的轉生儀式上也同樣存在。根據井上直人在回溯畫面中看到的內容,這個轉生儀式的要求如下:主持者必須以自己三代以內的直系血親作為轉生體;轉生體必須位于儀式符陣的正中央;主持者距離轉生體不可超過十米。儀式需要用到包括“蚯蚓的眼珠”在內的復數種珍貴材料,而等到所有準備就緒以后,只要主持者死亡,靈魂就會轉移到轉生體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