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又與我敲定了計劃的細節,然后轉身前往了約定的埋伏地點。
必須速戰速決才行,我想。
我獨自走在路上,嘗試勾引出處于潛伏中的徐言古。他未必會在今晚襲擊我,但他一定也是想要速戰速決的。一旦井上直人恢復正常,或者徐盛星申了與其他靈媒合作的機會,主動權就又回到我們的手里了。這必然不是他愿意坐視的事情。我沒必要焦急,必須焦急的人是他。
我的心臟仍在快速搏動,之前戰斗的余韻還沒有消褪。不僅是聯手徐盛星對戰徐言古的余韻,也有更加之前與無貌殺人魔戰斗的余韻。那同樣也是發生在今晚的戰斗,我仍然記得在那戰斗中隱約窺視到更高次元的知覺體驗。這份體驗的殘余因子仍然留在我的血管里。
但是,這殘余因子卻沒有在與徐言古的戰斗中被激活。這或許是因為戰斗的烈度還不夠。如果更加接近極限,接近死亡,我就能夠嘗試激活這殘余因子了。
不,這種思路是不對的。我壓下了這個想法。
但凡是正經的武術家,都不會妄圖在戰斗中變強,這不過是家想象中的武術家而已。正確的思路是在訓練中變強,同時磨礪自己的精氣神,然后設法在實戰中將變強的成果盡可能地表現出來。放在部隊里,這也叫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若是能夠在實戰中表現出訓練時八成的水平,那就稱得上是戰斗熟練了。所謂的在戰斗中變強只是邪門歪道。換成夸張的說法,就是所謂的“魔道功法”。
良久,我又來到了一處偏僻的道路,防撞欄外面是一片荒地。如果要與徐言古戰斗,這種地方是很合適的。話雖如此,我也不好總是在這種地方轉悠,否則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是在引他動手。同時,我也不可以像是漫無目的一樣走動,這也會暴露我的意圖。做誘餌也有做誘餌的學問,雖然我不擅長這種工作,但也只能爭取做好了。
當我在經過另外一處看著差不多的荒地時,徐言古終于動手了。
天知道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尾隨我的。起初我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只是在經過這里的時候,忽然想到,如果我是他,想要對我自己動手,那么這個時機就很好。我懷著這種心態回頭覷了一眼,然后便看到了十幾枚小型導彈,拖著熾色的尾焰和白色的云跡,以超高速往我這里俯沖而至。
我不假思索地發動“化零為整”,快速地撤退到了遠處。而那些小型導彈則先后撞擊在了我原本的位置,并且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爆炸。這一刻,如果說把半徑二十米以內的地面視為臉盆里裝滿的水,那么眼前的一幕就好比是成年人把拳頭猛地砸進了臉盆里。地面的泥土瓦礫好像受到重擊的水一樣沖天而起,轟鳴聲不絕于耳,沖擊波攜帶著塵埃滾滾而至,籠罩了我的四面八方。
如果不是我反應迅速,這一照面就已經粉身碎骨了。我油然而生這種念想,然后就看到一道巨物從漫天塵埃中破空而出,徐言古操縱著黑暗河貍裝甲來到了我的身前,并且舉起了裝甲組成的拳頭,帶著渾厚的聲勢猛擊過來。
與此同時,我也將全力以赴的一拳攻擊出去。
血肉的拳頭與裝甲的拳頭彼此碰撞,以此為中心點,沖擊波向著四面八方掃蕩而去。一瞬間,漫天塵埃都被吹跑到了二十米開外,也能夠重新看得見夜空了。我們的周圍形成了一帶無塵之地。
徐言古陡然后退,重新審視起了我,然后說:“無面人,來為之前的事情做個清算吧。你總共殺了我兩次,現在輪到我來殺你一次,這應該并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