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上旬,一名不速之客來到河貍市,為還在苦惱于退轉藥剩余兩門主材的我,帶來了一則殺氣騰騰的消息。
他告訴我:一個比起特級靈能者更加棘手的敵人,正在瘋狂地尋找我,并且很可能已經盯上了我的項上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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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徐盛星已經去上班了,我獨自在家里,審視著自己的身體。
雖說距離上次的“殺人魔”事件才過去一個月不到,但是與上次的我相比較,如今的我在實力水準上,又有了顯著的成長。
具體來說,我已經跟當初在“夢中夢中夢”里,與暴烈戰斗時占據上風的自己差不多強了。
這必須歸功于上次與無貌殺人魔之間的生死搏斗。與“另外一個自己”的交鋒,令我對于“化零為整”這門秘技,又多出了一些在正常情況下絕難收獲的理解。
其中,最為直觀的改變就是:我能夠使用“化零為整”的時間,從上次的最多二十秒鐘,增加到了三百秒鐘(五分鐘)以上。
在一場爭分奪秒的廝殺中,長達五分鐘的超級必殺技,足以貫穿戰局的始終。
帶來的改變還不僅如此。
在“安息鎮”事件中,我曾經想過,“化零為整”這一技術,或許能夠從極深極細微處重新改造身體。只是當時在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對于“化零為整”的理解還處于較為膚淺的階段,遠不足以將這個想法支撐起來。而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經能夠在“化零為整”模式下,找出潛伏在身體里的所有暗傷,也就是當時所說的“錯位、脫落、殘破生銹的齒輪”,并且將其一個個地修復過去。
我不止是說說而已,實際上,我這會兒已經全部修復了。
在武術家們口口相傳的某些傳承中,這樣的武學境界,被譽為“金剛不壞”,是功法的最高成就。
現在也有人贊美一些武術大師,說他們達到了“金剛不壞”,但據我所知,那僅僅是“金剛”,而無“不壞”。“金剛”與“不壞”,代表的是武術功法的兩種路線。前者是外功,是在無止境的苦練中強壯肌肉,最終達到宛如鋼鐵般堅不可摧的地步;而后者,則是內功。當然,雖說是內功,但也絕不至于鍛煉出什么內力,而是借由良好的生活習慣調理身體,延年益壽,使得病痛遠離自己的一系列養生方法,到達極致時,即使百歲以后也思維敏捷,且行走如風。
武術家越是追求外功,越是容易積累暗傷,少壯驕傲,晚年落寞;而越是悉心伺候身體,則越是難以使身體具備猶如兵器一般的強大。很多武術家,雖然會兼顧兩邊,但這樣就絕了將其中一邊推到極致的可能性。
因此,在武術界看來,真正的“金剛不壞”,是從來只存在于美好假設中的紙面上的領域。
我好不容易將其練成,按理說,是應該驕傲驕傲,但是我忍耐住了。因為,我比起與其他武術家打交道,更多的是與靈能者打交道。在對靈能者們不可思議的力量司空見慣以后,再回頭去看武術家們所吹噓的“金剛不壞”,便不免覺得名過其實。即使真的把肌肉打造得媲美鋼鐵裝甲又能如何呢?真正強大的靈能者,撕裂鋼鐵猶如撕紙,我如果傲慢,也會落到相同的下場。
所以,只是修復暗傷是不行的,我還必須將組成身體的“齒輪和杠桿”錘煉為更加優秀的組件。我確信自己正走在其他武術家從未步入的黑暗道路上,因此必須步步為營。毫無規劃的改造,只會讓身體報廢而已。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接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