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來還真是諷刺。這個道場,以還原初代燕返為最高使命,越是接近初代燕返的劍客,越是地位崇高。
但其實,他們的燕返與初代的燕返,從根子上就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并且,他們早已超越了初代的燕返,卻毫無自覺。
既然如此,那么就讓我用這招作為收尾吧。雖然不是多么高明的技巧,但只要拿捏好時機,只用這招,也足以為這場決斗畫上句號了。
我索性丟掉了只剩半截的不趁手的真刀,再以手為刀,不退反進,向劍客的燕返迎去。
我與他交錯而過。
只聽一聲鋼鐵斷裂的崩響,他手里的刀從中斷成兩截,前半截高速旋轉著飛向空中,旋即落下,深深地刺入了地面。
我回頭看去,他卻沒有回頭,而是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然后,他松開了手,斷刀摔落在地。道場一片死寂,斷刀落地的聲音清晰得嚇人。
勝負已分。
“剛才,那是……”他發出了呆呆的聲音。
“是燕返。”我說。
“燕返。”他重復著我的聲音。
“初代的燕返。”我補充道。
他沉默片刻,然后用壓抑不住憤怒的聲音說:“你是在……侮辱我嗎。那分明只是普通的一揮而已!”
“你明明是燕返的傳承者,卻看不出來嗎?不過也對。記載中,初代巖流劍豪所使用的,是長達三尺以上的野太刀。而如果不是那么長的刀,這招是顯示不出神異的。你們不理解這點,所以連錯在哪里都不知道,與初代燕返背道而馳。”
他勃然大怒道:“不要說得好像很明白一樣!”
“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我說,“那么,再見。”
我再也不看這個敗北的劍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家道場,前往下一個對手所在的地方。
當我從巖流道場那威嚴的正門走出之際,隱約聽見道場里傳出了極度悲憤的咆哮聲,和某些事物被打爛的動靜。傳聞自那以后,巖流道場的主人再也沒有公開與人比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