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靈能分身,都在我的攻擊完成的一瞬間,悉數熄滅了。
我默默地收起手刀,然后看向了劍客。而后者則單手拄刀、跪倒在地,胸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嘴巴里不斷地噴涌出來鮮血。就在剛才,他只來得及用刀刃護住自己的頭部和喉嚨,但還是被我擊碎了心臟和肺部。這個被櫻花地區的人們敬畏地稱為初代巖流劍豪轉世身的男人,終究還是再一次地,被我用相同的招數,被初代的燕返打敗了。
“這一招是……那個時候的……”他一邊吐血,一邊神態狂亂地看向我,明明是已經重傷到了一般人立刻就會斃命的地步,他卻依然能夠說話,“你居然……真的……”
我對他說:“當年的我功夫不到位,無法徒手表現出這一絕技的神異,但是,現在的你,應該已經明白了吧。”
就如劍客數年前所說,那分明只是普通的一揮而已。是的,初代的燕返,的確就是非常普通的一揮,只是非常普通地全力以赴而已。以技巧而論,遠不及后世燕返,更不及劍客之燕返。之所以奏得奇效,僅僅是因為我使用的時機正中紅心,又兼之“化零為整”的神力而已。
如果還要說有什么,那大約就是“徒手”吧。因為刀劍斬擊這種攻擊方式,雖然越是接近尖端,速度越是快,但也越是后繼無力。在劍術知識中,接近劍尖這一部分的劍身,也被稱作“弱劍身”。這其實是杠桿原理在劍術中的物理體現,十分簡單的力學問題。
所以,初代巖流劍豪雖然能夠用野太刀打出與我剛才速度相同的一擊,但后勁遠遠不如,且無法順利傳遞暗勁,也根本無法對劍客這種特級靈能者形成殺傷力。
“我……為了向你報一箭之仇,不惜淪為凋零信徒……不惜用那種方法,獲得劍術之外的力量,結果卻是這副丑態……”他掙扎著拄刀起身,“我——”
突然,他再度跪倒在地,雙眼瞪大。
我剛才設置在他身體里的“內在封印”,終于起效了。
“我問你,你之前所說的‘外來神的觸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來到他的身前,問及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而他卻根本聽不進耳朵里,“你這個妖怪!我一定,我一定要——”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多少已經不報期望,但還是繼續問:“你知道‘死者的新血’和‘胎兒的遺書’嗎?”
“無論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不會……絕對不會告訴你的,我……”他咬牙切齒地說,“我絕對,不會……死在這里!”
說到這里,他的身體里驟然爆發出了無比強力的靈能之光。我先是不假思索地后退了一段距離,再小心觀察。但只是定睛一看,我就明白了,剛才的靈能,并不是沖著我來的,而是沖著他自己的身體內部來的。
他的全身爆出了無數傷口和血漿,為了突破我的內在封印,他居然做了這種相當于在自己的身體里引爆一顆炸彈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死。非但沒死,而且還在掙扎著,向著遠方逃跑。他的背影,與其說是求生,更像是僅僅為了逃避某種,自己再也不愿意面對的、極其害怕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