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殘忍地笑著,“不過,雖然只是關了你十幾天,但你明明在實驗設備對腦神經的劫持下,相當于處于這種狀態十幾年,早已發狂到無以復加了才對。居然只是因為撿到了能夠自由活動的、盡情感知世界的完整身體,就把自己早已發狂了的事實都扔到腦后了。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真是不可思議啊。”
“我我”格子襯衫的聲音愈發扭曲,眼淚不停地掉落下來,“不要我不是我明明已經為什么”
“這不就是你所追求的真相嗎即使知道會步入瘋狂,也要刨根問底、追求真相,這是人類的劣根性。”谷神的口氣里多出了欣賞之意,“真遺憾呀,雖然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那種靈魂,但如果早知道你是會回到這里來的人,我會收你做學生的。”
格子襯衫跪倒在地,雙手捂臉,好像要把臉皮撕扯下來一樣,發狂地嚎叫、哭泣了起來。
原來,根本沒有什么會侵害心智的怪物,這里有的,只是一個異常殘忍的真相,和一個無法接受殘忍真相、被擊碎了自己的世界的凡人而已。
局面已經很明顯了。格子襯衫,就是那個“瘋了的人”;使他瘋狂的,則是這些活祭品里的他的本體。不僅如此,如果不出意外,四年前遇害的他的父母,很可能也在這些活祭品里。
我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谷神的身上,卻不知不覺地失去了憤怒,留存在心里的,僅僅是一個冰冷的決心我要殺了他,就在今晚,就在此地。
我想,就是因為有這過于堅硬的決心,我的憤怒才反倒澆滅了。就好像是面對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我起初會為他的罪行而發指,但當法官宣判他的死刑的那一刻,我的怒火就結束了。因為,雖然他的死刑尚未執行,但我已然曉得他的命運。我甚至能夠用十分寬容的態度,去看待他那邪惡而又褻瀆的舉止。因為我最清楚,自己握著斧頭的手有多么堅決。
說我傲慢、不知天高地厚也可以,此時此刻,我就是要做他的法官,我就是要做他的處刑人。
這一瞬間,我使用縮地成寸的步法,陡然突進到了他的面前。他反應不及,我也絕不會給他絲毫反應的時間,一拳就擊碎了他的頭顱。
血肉與碎骨爆散開來,但是里面沒有碎裂的腦子,他的腦袋里面空空如也。與此同時,他竟然還能繼續活動,退出了我的攻擊范圍。
他的大腦不在頭顱里,難道這不是他的本體,是他拜托那黑發青年,為他制造的心靈投影的分身不,即使黑發青年是他的伙伴,他也不會任由自己的靈魂受到其他靈能者干涉才對。這么說來,可能性就只有一個了。
他用生物改造靈能,轉移了大腦在自己身體里的位置。
既然都能做到這種地步了,那么其他的人體要害,也一定不再是他的要害了。他所具備的,是有著較高完成度的不死身。
這就是他有恃無恐的理由
他在后退以后,整個人陡然膨脹,化為了一頭三米以上的,好像虛構故事里的惡魔一樣的怪物,向我撲擊過來。然而,這個攻擊動作缺乏技巧性,就如我所知道的一樣,他果真是個不擅長戰斗的靈能者。我在規避他的攻擊以后,又是一拳擊中了他的身體。他的上半身好像被戳破的泡沫一樣,盛大地爆炸開來。但是依然沒有大腦掉落出來。
他那只有下半身的身體再次后退,同時無比快速地膨脹,恢復了完整姿態。這簡直比我所見識過的所有超速再生能力者都要快十倍不止,更加了得的是,他的皮膚還一陣變化,像變色龍一樣,融入了黑暗的環境之中。
同時,他打開房間里通往隔壁的門,去了其他房間。
我也跟著進入了那房間,但這是一個巧妙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