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是為了提醒,而是為了使敵人更加動搖。這是我根深蒂固的壞習慣。直到話都出口了,我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接著想到,或許這是一招壞棋。
“住口啊啊啊!”劍客崩潰地喊叫起來,他的靈能前所未有地膨脹。
我急退到了湖畔上,與此同時,他身上迸發出了一道道靈能虛影,數量之多,我一時間都數不過來。而這次,這些靈能虛影并未像他上次施展燕返一樣凝實,而是全部在一瞬間,融入了他的身體內部。
下一瞬間,他手里的妖刀虎徹迸發出了絢爛奪目的光輝,然后連帶著他自己一起,化為了僅有一道的月白色的劍光,突破音障——甚至還在繼續加速,以遠遠凌駕于聲音的速度,向站在湖畔上的我劈了過來。
這既不是初代的燕返,也不是后世的燕返,而是將兩者合二為一,加入了他自己的靈能所釋放出來的,究極之一閃。真正意義上到達了降魔專家的領域,甚至連降魔專家遇到了,也要暫避鋒芒的恐怖必殺。
然而,無論是多么強力的一擊,心懷畏懼而向我揮刀,是永遠無法觸及我的。
我在同一時間上前一步,并且以手代刀,與以超級速度向我攻來的他交錯而過。
只聽一聲鋼鐵斷裂的崩響,他手里的刀從中斷成兩截,前半截高速旋轉著飛向空中,旋即落下,深深地刺入了地面。
我收起手刀,回頭看去。
他沉默地站在我后面數米外的地方,身上的靈能光輝悉數熄滅。兩秒后,他渾身爆出了大量鮮血,再也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拄著斷刀跪倒在地。但很快,他連握刀的力氣都失去了,完全地倒在了地上。
我走到了他的身邊,卻聽到他還在自言自語似地說話,聲音相當模糊,“我明明已經,得到了,特級的靈能……我是……”到這里,他的聲音模糊到了無法聽清的地步,然后,他咳出了一大口血,又多少清晰了起來,“我怎么會一輸再輸……”
“你很久以前也輸給過靈能者,不是嗎?”我反問,“為什么只糾結于我,而不去挑戰那個靈能者呢?”
他將目光轉到了我的身上,過了一會兒,他說:“武術家輸給靈能者……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武術終究是不如靈能的……偶爾會有些傳聞,說武術家打敗靈能者,甚至是打敗特級靈能者,但是……只要去核查,就知道都是假的。”他說,“也有人說在河貍市那里,有一個叫無面人的武術家,連強大的靈能者也能夠打敗……所以我在幾個月以前,在加入地心教會以前……也嘗試去找。但是,他們說無面人隱退了。都是假的……隱退也肯定只是說辭而已,因為根本就不存在這種人……只有成為靈能者……”
看來,就像發小回憶中的谷神說過的一樣,地心教會并不是特別接納他,因此他對很多情報都不了解。比如說,無面人,也就是我,是存在的,并且因為有可能是先知,所以曾經有凋零信徒嘗試過圍剿我。
聽他說到這些,我就直接對他說了,“我就是無面人。”
他怔住了,然后發出了自嘲的笑,一邊笑一邊咳血。
“我不知道你當年在輸掉以后,都在道場里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你為何非把我當成怪物不可。”我說,“但是,既然你這么難過,難道就真的沒有想過嗎?”
“想過什么?”他反問。
我斟酌著話語,“或許,自己也能夠做到。雖然其他人都說不可能,看不見盡頭,會很辛苦、有很多挫折,但是……”
沒等我說完,他便緩緩地接過了話。
“哪怕,真的有人能夠做到……”說著,他的臉上流露出了迷惘之色,“但那怎么會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