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事情發展倒也沒有辜負傅游藝這一份期待,魏國寺對于少王到來表現的也是非常熱情,除了派出僧徒遠迎,更有知客僧數名站在坊外等待導引。
李潼行至坊門外落車,抬眼望去也是大為感慨魏國寺的氣派,寺門直當坊前的漕渠,漕渠聯通大運河,難免舟船往來,但至此都要停櫓斂聲,只能靠岸上纖夫拖拉前行,明明是舟運繁華的路段,但卻靜悄悄的絲毫不顯嘈雜。
這座寺廟規模也是宏大得很,甚至寺墻直接就充當了坊墻,石雕圍欄多有護法的獅象猛獸,高大的寺墻外壁都是精美的浮屠調繪,大門兩側各端立一尊金燦燦的護法雕像,門階高達幾十層,站在外面坊街甚至看不到寺中平地。
“小僧法光,忝為寺中知客,知大王今日駕臨禮佛,特于此長立恭候。”
知客僧身穿一身青色法衣,模樣應是三十多歲,微笑起來倒有幾分肥頭大臉的佛相,看著很是面善,起碼比薛懷義豢養的那些僧徒和善得多。
李潼抬臂揖禮,笑語道:“小王此來,奉法禮佛,竟勞佛前使者出行相迎,實在惶恐。”
“大王不是俗客,具禮相待都是應該的。不言薛師妙結前緣俗誼,只此前大王才藝施舍,擴編佛曲,使法義更得普傳,僧徒若不以禮相待,才是失了奉法的心誠。”
知客僧法光抬臂上前虛引,并安排身后沙彌引領少王儀駕諸眾由側門入寺。
這些僧徒們對李潼如此禮貌,也并不純是因為薛懷義的緣故,還有就是因為李潼幫忙編的那一部《蓮生獻經》的佛曲。為武周革命造勢的《大云經義疏》,正是在魏國寺進行編撰。
老實說,李潼對于這些和尚真沒啥好感。倒不是說不尊重佛法,只是大凡什么學說理論,只要是靠人口宣揚,哪有什么純潔無垢。
此前大酺獻樂,薛懷義唱唱跳跳的獻經,就是魏國寺這群和尚攛掇的。這讓李潼覺得這些和尚們有些不地道,你舔你的,我舔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能你們沒想象力,就來我這里改劇本搶戲,改就改了,還改的亂七八糟。
登階行入寺廟正門,李潼更加有感于這座佛寺真是氣派,青石鋪就的寬大廣場整齊排列著諸多銅鐵雕塑,廊曲橫展連通著許多重頂閣堂、雕梁畫棟、飛檐斗拱,建筑層次分明,令人目不暇接。
哪怕在禁中,除了主要的宮室區域,都少見如此豐富多彩、華美壯麗的建筑群體。
當李潼行入佛殿前庭,又有一群十多個身披各色僧衣的和尚行上前來,各做介紹,名目繁多,李潼也根本記不住,只是含笑禮應。
通過那個知客僧的介紹,李潼倒也大約明白,眼下到場的主要還是寺中的僧官,相對世俗一些。至于那些法師們,都集中在內佛堂里緊張編撰著那一部《大云經義疏》,無暇操持這些迎來送往的俗計。
李潼對那些法師們本就興趣不大,一群妖言惑眾、顛覆我李家江山的玩意兒,雖然我也舔,但好歹還是左手倒右手的家賊,以后風水輪流轉,早晚給你們拉清單!